沈千笑看著祁暮的臉漸漸地爬上紅暈,知他不勝酒力,正要取回那皮囊,祁暮卻又喝了兩口,品咂了一下,緩緩說道:“覺著有些烈,但很醇香呢,還有冷冽花香。”
沈千笑道:“小暮對酒也算是有些鑑賞力呢。此酒是梨花釀,是由將落未落之梨花釀成,確實是烈酒。不過你第一次喝,淺嘗便可。”
祁暮只覺有一團火在胸腹間燒,被山風一吹有些說不出的舒服。看沈千笑喝了許多,她又忍不住接過來喝了幾口。下山的時候,她微醺,有些飄飄然的了。
下山時,沈千笑又說棋盤山南麓有一寺廟以楓葉出名,此時正是賞楓時節,不如去看了再回客棧。祁暮只見過雪峰山的秋楓,不知此寺的楓葉如何不同法,便也點頭同意。
兩人往南而走,沈千笑忽停住,說道:“小暮請稍等一會兒,我想先去方便一下。”說完便鑽入一片矮樹叢中去了,祁暮只好等在路邊。許久,也不知沈千笑怎麼回事,還不迴轉來,祁暮有些無聊地轉身看崖外風景。
她正看著山嵐在谷間自在來去,忽覺身後有動靜,以為是沈千笑回來了,一轉頭,卻看到山路上離她不到二丈處,站著兩個身穿麻衣的人,面色陰鬱地看著她,一極高一極矮,正是平涼城外遇見的麻衣幫那古怪人。看她回望過來,那矮個的衝高個的一點頭:“平涼城外就是他嘲笑我們。”
忽然間,那高個的一雙有如老樹盤根般的手便朝著祁暮的面門而來。祁暮嚇了一大跳,往邊上錯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冷汗“噌”地就冒了出來,酒也醒了,這便是要打架麼?江湖上打架之前不是要先報個名號的麼?怎麼這位一上來一句也不說就先動手?祁暮連閃避過了他好幾招,卻看他緊逼過來,招招不離自己的雙目,便急道:“喂,你們幹什麼?”
那高個道:“你平白無故地為什麼要嘲笑我們?”祁暮心裡直嘆氣,她當然是記得他們的,平涼城外茶寮中的四人,那麼鮮明的對比,要想忘記也難。只是當時只是輕笑了一下,便被沈千笑拉走了,原來他們早就看在眼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追蹤到此的呢?這一路的,她好歹也略知道了些江湖的處事原則,於是邊閃避邊好言道:“對不起啦,我不是有意嘲笑你們的,只是我沒見識,一時忍不住而已。那我道歉好了。”
那矮子道:“你現在要服軟,太晚啦!”
“那你們要如何?你嘲笑回來好了。”
高個子也道:“你亂瞟我們弟兄,又笑,要不讓我們撕了你的麵皮,要不挖了雙目。”
祁暮有些著惱:“我都道歉了。你們又沒有什麼損傷,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吧?”
高個子此時也不答話,雙手的動作卻是更加狠厲,祁暮已被他逼到了崖邊,心裡不免有些動氣,此時躍起身來,腳尖輕點一棵矮樹的樹梢,便掠到了靠山坡的這邊——高個人的身後,說道:“你再打,我可要還手了!”
那兩人也不搭腔,那矮個也出腿向祁暮攻來,祁暮臉一沉,揮掌格開高個子的手,又向邊上輕縱,腳尖輕抬便要去踢矮個的腰間。幾個來回後,祁暮便發現這兩人並不高明,自己應付起來是遊刃有餘的。
正要出手將兩人點倒,忽然聽到沈千笑叫她:“小暮快走,別糾纏。”一抬眼,沈千笑正朝這邊奔來,後面跟著麻衣幫那極胖與極瘦的兩個,也虧得那胖子能從樹叢間穿得過來。
沈千笑奔到祁暮面前時,她剛好出掌揮退了那兩人,沈千笑拉了她的便飛奔而去。等跑到山下,看那四人沒有追來,祁暮不解地問道:“他們又不中用,我一個人就能對付,我們跑什麼?”沈千笑喘了口氣道:“麻衣幫是出了名的小心眼,這不中用的比中用的還難纏。你贏了他們,他們覺得失了面子要找回來,你輸了,他們又提非份要求,除非你殺了他們。還好你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