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挨的太近,是不可能印在上面的。
“顧小姐……”薛阿姨是很想說些什麼的,在她眼裡,陸子初不是那樣的人。
阿笙把襯衫重新放在洗衣籃裡,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可能不小心蹭到的,洗了吧!”
薛阿姨見顧笙放下梳子,走進盥洗室,擔心顧笙會多想,跟了過去,“可能只是誤會,回頭我幫您好好問一問陸先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用問了。”阿笙掬了一把溫水,並未急著洗臉,而是看著掌心中的清水,近似輕嘆:“算起來,我和他認識快十年了,子初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清楚,我清楚。”
她沒誤會,看到口紅印,只想著他怎麼會這般不小心,走過風風雨雨,對他最起碼的信任,她是有的。
……
沒有吃早餐,臨走時,阿笙只對薛阿姨說,她要去醫院一趟,薛阿姨還以為阿笙是去看望陸昌平和韓淑慧。
醫院走廊,處處可見女人頂著肚子,在親人或是丈夫的陪同下前來醫院孕檢,周遭嘈雜,阿笙輕輕閉上了眼睛,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孩子或哭或笑,對於阿笙來說,無疑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
這天上午,阿笙做了全身檢查,等待結果的時候,她走出醫院。
適才司機送她來醫院,她好像看到中心醫院正門口有人正推著車在賣烤紅薯,已經不記得多少年不曾吃過烤紅薯了,忽然記起,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一隻烤紅薯。”她低頭拿出錢包,手指卻僵了,她是沒有現金零錢的,只有一張數額無限度的金卡。
“兩塊八。”老人用一張事先剪裁好的報紙包著那隻烤紅薯,遞給了阿笙。
阿笙收起錢包,歉聲笑笑:“抱歉,不要了。”
兩塊八,她拿不出來。
老人似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猶豫了幾秒,終是把那隻烤紅薯塞給了阿笙:“我就在門口,等你下次來了把錢還我也是一樣的。”
那隻烤紅薯很鬆軟,阿笙握著,心裡有朵花是從塵埃裡開出來的。
找了一處還算安靜的臺階,只有幾層,在最上面坐下,靜靜吃著烤紅薯,終於記起那樣的記憶是來自於誰了。
顧城、她、許飛和依依。小時候一個個手裡拿著烤紅薯並排坐在臺階上,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淺聊著有趣的話題……
她笑了笑,眼裡蒸發的不是水霧,而是紅薯熱氣。
阿笙檢查的比較早,所有結果全部出來,是在中午前。
她不是來月經,是子宮出血,醫生說月經和子宮出血其實是兩個概念,雖說都是在子宮出血的,但一個是正常月經,是有排卵的,而另一個是異常出血,屬於無排卵性功血。
阿笙當年子宮受損,子宮壁很薄,不適合受孕,再加上受刺激後,又吃了太久的藥,導致卵巢內卵泡耗竭,閉經多年,想要孩子確實很難。
阿笙聽著,她很平靜,因為戴著棒球帽,所以長髮散落下來時,遮住了她的臉,同時也遮住了她的無助。
她反覆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發黃的光線扎眼的很。
此刻,她很想念陸子初,她有很多理由去想念他,但再多的想念卻在現實面前變得很空洞。
最後醫生說出了千篇一律的話,“您也不要洩氣,像您這種情況受孕雖說很難,但經過針對性調理,或許還是有一定機率的。”
因為那個“或許”,阿笙眼睛熱了。
潮熱的眼神只是一瞬間,快的讓阿笙一度以為醫生說的只是別人。
這天中午,人人趕著吃飯下班,醫院臺階上卻坐著一個女人,她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看著溫暖的陽光。
手指從口袋裡抽出,試圖觸控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