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失笑:“你一警察都找不到,我上哪兒找去。”
“我根本就沒找,你這個朋友怪怪的,整天緊張兮兮,搞得我也不太平。不過她真的就這麼消失了,要我幫你備案嗎?”
“不用了,她的家人已經報案了,不過說起來,她住你那兒的那幾天,你覺得有什麼異常嗎?”
對方笑了:“異常,什麼異常?是說有人偷窺還是跟蹤嗎?你是香港片看多了吧,誰敢對我一個警察做這種事情啊,要真有,早就讓我逮起來了。”
紀雲深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憑他一個警察的敏銳,都沒發現什麼,看來這事情,真的是有點無中生有了。
苦笑了幾下,紀雲深拿過了扔在床上的外套,披上出門。坐電梯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要去結個賬,後來又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保不準別人還要回來繼續住,自己把賬給結了,到時候害得方瑩雅沒房間住,豈不是好心辦壞事。
於是,他直接下樓,穿過大廳,正準備出門,卻被人從後面拍了下肩膀。他回過頭去,看著來人那張臉,皺起了眉頭:“楊應知?怎麼會是你?”
楊應知看到紀雲深,先是滿臉喜色,然後神色又黯淡了下去:“雲深,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說……我以為,你跟郭珮瑢已經在一起了。”
“我們是在一起了。”紀雲深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純粹是不滿意他的語氣,就像在懷疑他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他想起那個時候,剛剛傳出花琳懷了他的孩子又去打掉的時候,楊應知就是這樣一副表情,既痛心又惋惜,又像是十分心疼他似的,說著肉麻的話,說自己無論如何都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為別人嘲諷他的話而生氣,去揍那些敗壞他名聲的人,表現得十分之兄弟情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看到楊應知那樣的表情,紀雲深就覺得很不舒服,總是硌硬地很。比起那些罵他下流的難聽話,他更怕看到這樣的楊應知。這讓他覺得,明明他沒有做的事情,被楊應知這麼一攪和,反而顯得越描越黑了。於是,楊應知這個對他一向不錯的朋友,在大學畢業後就被他刻意地疏遠了。
或許,自己疏遠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紀雲深突然想起了那副眼鏡,以及楊應知送他眼鏡時說的那番話。那個時候的他,靠得自己很近,氣息噴在了他的臉上,讓他沒來由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男生之間靠得很近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起去公共澡堂洗澡,一起去海里裸泳,那都沒有什麼。可是每一次,只要楊應知一靠近,紀雲深的神經就會緊繃起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紀雲深,最怕的竟然是一個同性略微親密的舉動。
楊應知聽到紀雲深的回答後,臉上顯出幾分失望的神色,但又很快打起精神,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鼓勵道:“恭喜你了,你從大學時就喜歡她了,現在終於如原以償了,做兄弟的真替你感到高興啊。”
紀雲深在那一剎那,甚至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覺得楊應知是如此坦蕩蕩,而自己卻是這麼地小心翼翼。可是,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就在剛才,楊應知的手一碰上他的肩膀,他的身體立馬就進入警惕狀態,再怎麼刻意忽略,那股不舒服的感覺還是很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他儘量壓抑自己的不悅,衝楊應知點了點頭,敷衍了幾句,便匆匆離去。這樣的日子,發生了這樣奇怪的事情,又突然碰上了楊應知,紀雲深覺得,自己似乎有一種烏雲罩頂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方瑩雅依然是毫無音訊,公司裡已經開始流傳出各種版本的傳言。有人說她被家裡安排和人相親,然後閃電結婚,現在回家當主婦去了。也有人流傳她跑國外玩去了,順便勾搭了幾個外國佬,每天樂得不思蜀,根本沒心思回來管理公司。
不管流言是什麼,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方瑩雅暫時是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