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風暴不知道吹了多久,蕭秩將韓越牢牢護在懷裡,一直沒有鬆開。
韓越埋在他胸膛裡,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這一切的結束。
她心裡明白這種沙漠風暴的可怕,也許她會連同蕭秩一起被捲起,然後重重地摔在某個地方,或者被埋入沙丘之中。
颶風瘋狂地肆虐著她的頭髮,她沒有遮蓋好的頭皮疼得發麻。
有好幾次,她以為自己會被狂風捲起,可是蕭秩的大手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腰肢,像一個鐵釘一樣將她釘在那裡。
當周圍的呼嘯肆虐聲漸漸平息下來,她才敢從蕭秩懷裡仰起臉往外看。
此時天也要亮了,沙漠上白茫茫的一片,看不真切,她極目瞭望,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更不知道身在何方。
隱約可見,周圍的地形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颶風肆虐了這一片沙漠,卻在這裡留下了美輪美奐的畫作。
一個又一個連綿不斷起伏湧動的沙丘上,細軟的沙形成了均勻美麗的水波紋,瑰麗宏偉,卻又有著幾何學的規則美。
恰在此時,在遙遠的沙丘盡頭,朝霞出來,那原本的白茫茫逐漸由白變成了紅色,沙漠上那猶如紅瑪瑙一般的太陽終於掙扎著跳躍而出,重新釋放出它沙漠之日的威力。
韓越靠在蕭秩身上,也來不及抹去頭上那厚厚的一層細沙,就那麼怔怔地望著這世間少有的美景。
她明白,任何詩人,用怎麼樣的語言也無法抒發此時的情懷,任何畫家,用怎麼樣的畫筆也無法重現這一刻的壯麗。
從昔日樓蘭古國,到如今這個探索宇宙的現代社會,人們或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可是在這廣袤神秘的大沙漠面前,他真得只是一個脆弱的所在。
陽光灑在這一望無垠的大沙漠中,將那波瀾壯闊的沙丘進行了美輪美奐的光影分割,形成了世間罕見的美麗。
這個沙漠,成為了大自然用颶風和烈日鑄造的巨型畫幅。
在這麼一刻,韓越眼中竟覺得有些濕潤。
胸臆間彷彿有什麼激烈而被壓抑的情懷就要奔湧而出,她想大喊大叫,想對著這壯麗巨大的畫幅吶喊,想衝著那遙遠而神秘的地方唱歌。
最後她什麼都沒說,默默地流淚了。
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曾經見過和眼前一樣的情景,不是一年前,不是兩年前,也不是三年前,而是很久很久前。
在這一刻,她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個懶惰鬆散的宅女,竟然對沙漠驢行充滿了狂熱的愛,一次又一次地跟隨著夥伴們踏入了一個又一個陌生的沙漠。
其實她一直在找,找一個她失落了很久的夢。
蕭秩此時並沒注意到韓越的異常,他仰望著那片瑰麗的景象,眸中有濕意在湧動。
很久後,他才低啞地道:&ldo;韓越,這個景象,我看過太多次了。&rdo;
他的一句話,讓韓越回到了現實,回想了自己的妹妹。
韓越仰起臉:&ldo;蕭秩,你之前說馮少雲不靠譜,為什麼?&rdo;
現在的妹妹下落不明,也許她和馮少雲在一起,也許她已經落單了,可是無論是哪種境況,她都處於危險之中。
蕭秩聽了,擰眉道:&ldo;我看到他拿了一個黑色的小東西,在上面按了幾下,雖然我不太懂那是什麼,可是他在看到我注意他的時候,眼神慌了一下。我想,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rdo;
韓越審視著他的神情:&ldo;是嗎?&rdo;
蕭秩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點了點頭。
韓越低頭沉吟了片刻,忽而問道:&ldo;蕭秩,你為什麼活在世間兩千年?&rdo;
蕭秩沒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