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蘇扶風驚異。
你覺得這世上有哪一種“假死”能瞞得過我?朱雀已停步,轉回身來。所以我讓俞瑞把你從崖上推下去,不過看來他也並沒按我說的去做。其實你的樣貌讓我想起兩位故人,其中一位也是姓蘇,所以,你沒死也便罷了。
故人麼……蘇扶風心下道。照卓燕和邱姑娘所說,爹孃與他本家,倒真有可能昔日在朝中有所瓜葛。
她也不動聲色。只是將白霜扶了開去。到程方愈邊上。道,左使,你身上有傷藥麼?
程方愈略一猶豫,蘇扶風道,她這個樣子,總也沒法再對我們做什麼了,我只是——不想見著她死。
程方愈抬手封住白霜幾處穴道,道。我有些藥,你先拿了給她止血吧。
蘇扶風嗯了一聲,自去照看白霜,耳中只聽朱雀挑釁道,拓跋教主,我們看來要重新開始了。
她轉頭去看,朱雀此刻氣定神閒。論內力,他雖略遜了拓跋孤一籌,但拓跋孤適才無半分手下留情,是以必然有所疲累——而朱雀。卻渾似一個全新之人站於陣中,半分乏累都看不見。
所以。這一次,必是他先出手——因為他不想給拓跋孤太多喘息之機。只見他一個疾步向前,似乎只是一閃,雙掌已襲向拓跋孤胸前。
是的。蘇扶風心道。現在他只剩那“一條性命”了,他一定要快快擊敗對手,才有餘裕回去將自己恢復原狀。
她嘆了口氣。眾人早都無心戀戰,因為看到兩人的武功,早已覺得旁人皆不足懼。
只有前山的凌厲與俞瑞,和內裡的顧世忠與慕容荇,仍未分出勝負。
蘇姑娘。閃身過來的是邵宣也。他看起來有幾分氣喘,顯然,他與明月山莊眾人都苦戰良久,到此刻方得脫身而至。
我見凌厲似乎在山門附近與人相持不下,你怎麼——
他原想說你怎麼沒在凌厲左近,抬眼卻早已看見場內拓跋孤與朱雀戰得驚心,一時也言語不得了。這一回是朱雀步步緊逼,拓跋孤以右手掌力相抗,而左手卻不敢再多冒險。…
忽聽“啊”的一聲輕呼,遙遙可見顧世忠身形略斜,似乎是為慕容荇劍法所傷。只是此番情景,誰也無法穿過中間這戰陣前去幫忙。
糟了。蘇扶風道。那慕容荇……詭計多端。顧老先鋒若報仇心切,很容易中他暗算。
程方愈顯然也著了急,咬咬牙道,顧伯伯武藝高強,沒那麼容易著那小人的道。
果然顧世忠似是被激怒,一柄劍霍霍有聲嚮慕容荇反逼過去,一時倒又佔了上風。眾人心下略松,邵宣也想起先前的話來,續道,蘇姑娘,剛才我是想說,凌厲那邊對手似乎不弱,你怎麼沒同他一起?
蘇扶風嗯了一聲,淡淡道,那是俞瑞。
……那個人便是黑竹會的俞瑞?為什麼他們會交手?邵宣也顯然不明就裡。不管怎麼說,俞瑞也曾是他師長……?
蘇扶風咬著唇。師長?你當他師長,他卻未必當你自己人。邵大俠,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口口聲聲以你自己那一套標準加諸旁人身上。
邵宣也奇道,怎麼,他們還有什麼特別的過節麼?
蘇扶風低頭。對了,有件事沒告訴你。她偏開話題。那一次在你們明月山莊,我扮作我姐姐,被你識破那天,對你下手的人,真不是我。
我早知道。邵宣也笑笑。你若真要殺我,又怎會在樹頂留那麼久,等莊裡的人過來才放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