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似是有許多顧慮。此針法須將金針從要穴貫入,直穿腦底。我怕……怕有兇險。
說到底你覺得是行不通?拓跋孤似是不悅,雙目冷冷地盯著她。
姜菲被他一瞪,倒起了股不服的氣力,道,我只說看上去兇險難測,但只要那書上所載方法本身不錯。我自不會在施針時出什麼紕漏!
是你家傳的金針之學的書笈麼?邱廣寒道。
≡然是了。
那便應該不錯的。
金針帶得夠麼?拓跋孤又忽地道。
啊?哦……金針……夠了啊。
你不放心,那麼我們先來試一試便知。
試一試?姜菲似是嚇了一跳。怎麼試?找誰試?
拓跋孤抬手示意她壓低些聲音。去,把金針拿過來。
在!?但……但……是了,我忘記說,此法十日之內,至多隻能用一次。再用太過傷身,而且也沒有效了。若現在試了,那試的人今晚便不能再入川了。
我原已中毒,本不必用閉穴之法,眼下我來試試,最為妥當。蘇扶風道。這樣也並不影響我晚上入川。
拓跋孤只向姜菲道,叫你先去拿來就先拿來。
姜菲只得去了。蘇扶風見拓跋孤並不回答自己的話。又道,拓跋教主,方才我說……
你還沒吃夠“心脈五針”的苦頭麼?眼下你還想挨針?拓跋孤抬眼看了看她。
就是啊,蘇姑娘,此舉太過兇險,你別亂來了。邱廣寒也道。
可是,除了我之外……
說話間姜菲已取了東西回來。拓跋孤起身。你跟我來。他向姜菲道。…
哥哥!你們去哪兒?
拓跋孤並不理睬她,只示意姜菲跟上。邱廣寒身體尚弱,行動不得,只得拉了拉蘇扶風。後者會意。追上幾步。
蘇姑娘,請你去陪著廣寒。拓跋孤聞得她腳步,站定,並不看她。
你,你難道要讓姜姑娘在你身上試針?蘇扶風並不走。
有何不可?
姜菲似也吃了一驚。在……在你身上試?……那……但現在試了。晚上豈不就……
晚上我原用不著這等麻煩的辦法——夜間我但使青龍心法閉穴便可。趁眼下還早,先試試針法行與不行。
但……姐夫……
蘇扶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吐出這樣一個稱謂來,她只覺得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竟像極了另一個瞬間——拓跋孤在明月山莊微掀衣袖,露出臂上為他的姐姐所染的毒點。他淡淡的語氣與看不出喜怒哀樂的表情,像是遭受或即將要遭受危險的人並不是他,與那時一模一樣。
拓跋孤略覺這稱呼的好笑。怎麼了?
你完全可以不自己來,隨便找個什麼人,都不會有人說你的不是。畢竟大局為重。
拓跋孤哼了一聲。你們方才不是怪我讓凌厲去送死麼?怎麼現在又可以隨便找個什麼人了?
這……現在不是為這種事賭氣的時候,你總不會連這個也分不清吧!
這事情很簡單,若然針法當真有問題,你覺得在這許多人裡,誰能自救的可能性最大?
蘇扶風沉默。
所以不必多言。你來了也好,便由你封住我身上穴道,且看看這針法能支援到幾時。
……
邱廣寒等了半晌,才等到蘇扶風回來。
蘇姐姐。邱廣寒一時脫口,倒把當日叫蘇折羽的稱呼用上了。她並未自覺,只問道,哥哥他……
蘇扶風將實情一五一十說了。邱廣寒聽了,亦只得沉默。
哥哥他……他總是這樣,做這種出乎人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