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的赤身露體,他豈非要把他們的眼睛都挖出來?他該恨卓燕才對,若真去投靠了他,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不過那般小人之心又怎可以常理揣度。凌厲很是肯定地對此置以一笑,握劍便要挨戶搜去。
忽有鐘聲想起。凌厲動作一頓。除了晨課,寺院裡敲鐘——除非是有緊要的事發生。現在已近黃昏,自不會是晨課了。難道有什麼變故?
他忙往隱蔽處一躲,只見那一排排僧房急急開了門。有僧人跑出,便向大殿聚去。
不知有什麼事呢?凌厲心下雖然好奇,卻也未在意,反注意離己最近的這一間——竟全無動靜。
這一間沒有人住?他心道。那十數間裡,每間都有僧人跑出——唯獨這間——莫非——…
他心下大疑,暗道如果林芷真的來了此地,必在此間了,當下不假思索,便待向這屋子靠近去。
——可他只邁出了一步。有什麼東西,已抵住了自己後心。
別來無恙,凌公子?身後的聲音道。
凌厲只得垂下手來。慕容荇,你果然沒死。
慕容荇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上一次算你走運——沒想到你不但沒死,還功力盡復——這一會你自己送上門來,可別怪我!
凌厲卻反而嗤笑。你真有這個本事殺我麼?
你什麼意思?慕容荇怒道。你目下在我控制之中,難道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凌厲竟只是笑。頂住他後心的只是劍鞘。
的確,他是疏忽了,全未發現慕容荇的埋伏。可是慕容荇畢竟不是殺手出身,他適才若先拔劍出鞘,凌厲必聞聲而避,他便不能得手——現在以劍鞘制住凌厲後心,本也已足夠有力,可他畢竟無法以劍鞘取他性命。若他現在拔劍出鞘,那時間雖然稍縱即逝,可是凌厲於搶時間這一點上卻不會輸予他——他拔劍一定更快。
可是慕容荇竟是也笑了,劍身向前一送,將凌厲向前推了幾步。劍鞘忽地一收,隨即再點來,似要以劍鞘封住他幾處穴道。凌厲如何肯由他擺佈。趁這時間早自轉身便待拔劍,卻不料肩井一麻,他手臂頓時一軟,再無半分氣力。
慕容荇的劍鞘這一次戳到了他胸膛,瞧著他眼中不無詫異的神色,洋洋自得。你莫非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慕容荇麼?
凌厲看著他。這樣英俊的臉孔上,竟是泛著一層殺氣,一層令這本來就極白的面孔,顯得更加慘白的神色。他突然覺得很冷。是了,他應已偷學了青龍教的武功——眼下的我,或者真的不是對手了。
但我現在不殺你,凌厲。慕容荇的劍迫得凌厲向後退去。我若在這裡殺了你,弄髒了崇安寺,我也麻煩。他冷冷一笑。再逼迫之下,凌厲只得步步後退。
慕容荇並未進那可疑的屋子——相反,凌厲只覺自己已退入了寺院深處。背心忽然一實,似已捱到一處牆邊。凌厲略伸手去摸,牆上盡是枯萎的藤蔓。他在外面曾觀察過這個方向的牆——一樣的高而堅實。
慕容荇也伸手去摸牆,卻是不知觸了何處機關,藤蔓牽扯,地上開了道小小的豁口。他劍鞘壓下。地上有個扳手,去扳開!他命令道。
你點了我穴道,要我怎麼扳?凌厲事不關己狀。
用左手!慕容荇恨恨道。死到臨頭,少耍花樣!
凌厲大致猜到這下邊是一條通去外面的地道。慕容荇自是一千一萬個想置他於死,卻無論如何不願在崇安寺之中。所以若走去了外面而他穴道還未解。那恐怕便是死定了。他左肩穴道未封。自然也可用力,但不動劍卻全無勝機。
不得已,他只得摸索下來拉開那石門。進去!慕容荇將他一推,便推入了地道之中。
他隨即拉上入口,只是一片漆黑。
這地道似乎漫長,但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