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受人之託——我受人之託關照的除了凌厲的性命,如今,還有你。
究竟是誰託你這樣的事?你說過我來了朱雀山莊就會知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卓燕搖頭,微微苦笑,並不回答,只道,但我也只能盡力。我很久以前就說過,我只是個說客。如果動起手來,在神君面前,我一分勝算也沒有。
…
第二次見朱雀神君,他已坐在正面那把交椅上。房間裡乾乾淨淨,朱雀神君像是並不怕冷。只不過穿一件雪白的單衣長裳。神態仍然是那麼雍容。
只是他見到了邱廣寒,卻以手搭額,微微冷笑起來。
神君對屬下獻上的這份禮,是否有什麼不滿?卓燕道。
沒有什麼不滿。她很好,只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
我暫時不需要。
卓燕知道他昨天一定被伺候得很好,只是這句“不需要”卻也讓他心裡突地一沉。
越是寶貴的禮物,越是沉得厲害。
只因為朱雀神君得不到的東西,他一定希望別人也得不到。他“不需要”的東西。也不會交給了旁人,唯一一途,大概只是“毀掉”。
他正要開口說話,邱廣寒腰肢一擰,卻已站上前去。神君不喜歡我?她咯咯笑道。那麼神君不妨說說,怎樣才是您所喜歡的樣子呢?
卓燕欲待阻止她,卻已然不及。朱雀神君此刻心情顯然不能說很好,邱廣寒此刻千嬌百媚地去賣弄風情,在朱雀神君眼裡不過是種挑釁——他果然被挑動了。右手只是輕輕地一動,邱廣寒便已看到——或者已來不及看到——有什麼東西向自己抓了過來,一瞬間已散滿她的視線。她是萬萬閃不開的了,這比閃電更快的出手,她怎能僥倖!
然而忽地人影一閃。邱廣寒驚訝之餘倒退兩步。鼻尖幾乎貼到的是卓燕的後背,她甚至能嗅到他冷汗的氣味。幸好,並沒有血的氣味。
卓燕是早知朱雀神君將出手,不及阻止邱廣寒。也不及阻止朱雀神君——能阻止的,或許只有這機簧鐵爪抓到邱廣寒的咽喉。在閃身到了邱廣寒身前的一剎。他已閉上了眼睛。或許他在這一剎也已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走了一個輪迴,出手的換作任何一個別人,他就已經死了。
幸好面對的是朱雀神君。他有比任何人都快的出手,也就有理由有比任何人都快的收手。
即便如此,相差的也不過半分之距。
冷汗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才來得及溼透重衣,邱廣寒在這一切之後才來得及後退兩步。她的臉色到現在還來不及轉換為蒼白,適才那撒嬌時的神態,甚至還沒有從她臉上退卻。…
她做夢也想不到卓燕居然會做這樣一件事。即便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她也不相信。
卓大哥……她喃喃地道。你……
她突然拉住他。你沒事吧?你……
她好不容易確認他沒事。朱雀神君也在看著他。
你是不是喜歡這女人?他問卓燕。他自然也從未見過卓燕做出這種事來。
多謝神君手下留情。卓燕說的也是心裡話。朱雀神君待他總算不錯。
回答我的問題。
是。卓燕答道。我的確喜歡這女人。
朱雀神君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來。既然你喜歡她,為何要把她獻給我?
因為她是純陰之體。卓燕道。我自知沒有這個本事對付得了她。
未見得。朱雀神君的目光又轉向邱廣寒。這個女人現在卻好像當真是在關心你。
那不過是她的偽裝。
哦?朱雀神君仍然微笑。那一邊邱廣寒攥緊卓燕的衣袖。她已不敢再說話。
朱雀神君又以手支額,似乎方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