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自己的難受,眼前晃了晃,伊鷙妙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裳已脫了下來。忽然入目的春色令他拎起了自己的目光去看床頂,伊鷙妙卻伏到他胸口嬌滴滴地道,凌公子,我問你,你覺得我們兩個人是不是……天生一對?
她聽凌厲不說話,抬頭看了看他,又膩聲道,你幹麼不看人家!凌厲倒真的斜下眼睛來看了她一眼,但隨即又移開了。這無視登時令伊鷙妙著惱了,她狠狠地在他左臂上抓了一把,表情卻溫柔得很,又輕又慢地道,難道凌公子你還有什麼顧忌嗎?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這一下是故意抓在了早先她刺出的傷口上。凌厲被她抓得劇痛,傷口裂開了,血慢慢地在黑色的袖子上不明顯地渲染開來。但倒恰恰是這劇痛,不知為何竟令他身上好受了些,好似已經麻木的身體突然又有了幾分知覺。他不動聲色,咬咬牙忍住疼痛冷冷地道,我從來不跟令我噁心的女人上床。
伊鷙妙反而笑起來,伸手去解他衣襟。凌厲被她幾根手指一碰,不知道是冷還是什麼原因,又一次咬緊了嘴唇。他竭力地試著雙臂是否能抬起一些,但是伊鷙妙濡溼的嘴唇已經又侵了上來。他唇又被觸到,來不及再想,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伊鷙妙疼得一下彈了開去。凌厲再不肯放過這她沒壓住自己的機會,猛地坐了起來,伸左手去夠床邊的劍。
然而,眼看已近在咫尺的劍,手僅差一分便能夠著,卻被伊鷙妙橫空點過來的刀鞘逼了回去。凌厲左手一轉,想避開刀鞘再去奪劍,刀鞘卻如影隨形跟來,啪的一聲,打中他左腕。
凌厲心知自己明刀明槍與她鬥,即便身體完全沒事也不是她對手,此刻更不用說。但他現在全憑一口一鼓作氣才突然有了幾分氣力,若就此作罷則是前功盡棄,於是咬緊了牙關往外一滾,滾落到地上,以手扶地還未站穩,半跪半站地就去奪劍。伊鷙妙拋下刀鞘早抓住了劍的那一頭,兩邊一奪,反被伊鷙妙拔劍出鞘,劍尖一點到了他咽喉。凌厲手裡抓著劍鞘用力一打,將她劍尖打偏了寸許,踉踉蹌蹌站起來,奈何左臂一時還無法動彈,伊鷙妙使力將他右手中劍鞘再一盪開,劍尖又刺他胸口而來。
凌厲此時已無計可施,情急之下腦中突然一閃,喝道,等一下!
伊鷙妙媚笑道,什麼事?
凌厲盯著劍尖道,你不是要知道劍的秘密麼?
你肯告訴我?
凌厲道,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你有什麼條件?
凌厲看她一眼,道,第一,你先穿衣服。
伊鷙妙輕輕一笑,道,好,第二呢?
你先穿上再說。
伊鷙妙轉身到床裡去拿衣服。凌厲此說倒不是什麼君子作派,只不過想伺她穿衣之機奪劍,誰知伊鷙妙頗為警覺,將劍拿回床裡去了。凌厲不由氣餒,只得道,第二,把解藥給我。
解藥給你……?伊鷙妙衣襟隨意一掩,便站了起來,語調疑惑。不過她隨即笑道,這個容易,給你就給你。但要你說完才給。…
自然要你給了我才說。
伊鷙妙沉吟一會兒,道,你先說第三條?
第三條……凌厲看她一眼。就是你把劍給我。如果沒有劍,我就無法說清,也無法演示給你看。
伊鷙妙大笑起來。凌厲,你這謊話未免編得太差。我會信你麼?
信不信由你。凌厲道。你若不想聽,儘管拿它殺了我就是。
這我怎麼捨得呢……伊鷙妙斜眼瞥他。喏,這樣吧,劍給你也可以,反正不怕你逃出我的手掌心。她停頓了下,口氣隨即轉為狠毒。不過你要是敢騙我,我讓你比今天更慘上十倍!
凌厲接過劍來。最簡單的謊言總是有效,他竭力遏制住心裡的狂喜與拔腿就跑的衝動,平靜地道,解藥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