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逢,看自己女兒有時如同藥罐子一般.她心中就堵得發慌。此時揚才問在外碰見御醫,道:“娘娘如何?身子骨哪裡不舒坦了?”
太醫道:“娘娘身子虛,有滑胎之跡。日後可要多加小心啊。”
揚才問點點頭,道了聲謝謝,舉步入正宮內室,他來傳劉紊的口諭,亦是帶個訊息。“陛下說了,娘娘回來就好生的歇著吧,陛下今晚再來看您。”揚才問仔細瞅了瞅易嘉微微蒼白的面容,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隨即轉身朝劉鳳道:“鳳燃長公主,陛下也說了,勞煩您照顧娘娘一番。陛下眼下頗忙,實在抽不開身。”
劉鳳笑了笑,道:“這事不用陛下吩咐,我也會照顧好綰綰。”揚才問身子消失門口時。劉鳳徐徐褪下容顏,眯眼看了看門口。偏頭見綰綰已睡下,估摸是疲勞所致。亦喚來宮女.自己則小憩在鄰旁那小內室。
月上柳梢,劉紊的信步走在御花園中,揚才問手提宮燈伺候,宮女太監皆跟隨其後。
“太醫說娘娘有滑胎之跡?”劉紊走的頗慢,熟悉他的揚才問知曉.這位帝王恐怕又有煩憂之事了。
揚才問將太醫的話複述一遍,又小心道:“陛下,奴才覺得,娘娘的身子骨比以往似大大不如,似已有近百的老者,奴才覺得,此事必定和娘娘懷有子嗣有關.太醫對這方面也十分的贊同。說娘娘能順利生產已是僥倖了。”
劉紊的身影突然一僵,步伐一頓,猝然的轉身盯著揚才問.使得揚才問迫於帝王那無言的氣勢,彎了身腰,恭敬不已。直至劉紊低沉的嗓音再次想起來,揚才問才緩緩鬆口氣。
“儲秀宮以後多派些宮人們去,娘娘的身子比什麼都來的重要.這話.你可要記好了。”
出了御花園,向西一繞.就可到儲秀宮,向東過個迴廊,就可到雲秀宮。身後的揚才問本以為劉紊會上儲秀宮.豈料他朝東走去.這一舉.揚才問大大一驚.也不知劉紊上雲秀宮究竟為何,如今趙後軟禁於此。廢后前腳剛入宮,婉文公主也隨後而來,就連他都覺察.劉紊此次軟禁趙後.費了心思不少。如今趙、程二家可謂正是敵對。
雲秀宮.劉紊的身影顯現時.趙鳳儀隨身伺候的宮女難掩喜色.恭敬的行禮,劉紊未多看一眼.朝宮內走去。燈火通明的雲秀宮時刻燭火閃動.劉紊微微覺得刺眼.他還是喜歡儲秀宮那微弱的燈光.和那微弱燭光下的柔弱女子。想著,劉紊的面色一沉,撩袍跨入高高的門檻。“娘娘呢?”
“啊,娘娘在內殿彈琴呢,奴婢這就去稟報。”宮女歡喜叫道,眉眼皆是喜極而泣的笑容。劉紊擺手道:“無須。”說完.已朝內殿走去.帷幔晃動一番,人已不見。揚才問也不知是否在這裡等候.還是進去伺候.猶豫間,還是覺得在此伺候妥當一些。
趙鳳儀的琴聲寧靜悠遠,猶如雲端一般.倘若你未及雲端,那定是聽不真切。綰綰曾說:“琴聲如人.人如琴聲。”那雲端的琴就如站立在雲端的趙鳳儀一般.她置身於雲峰之巔.心氣高的很啊。劉紊站在遠處.見席地而坐的素面女子,沒有精緻的妝容.趙鳳儀的面容終究是有了歲月的滄桑。坐於琴前,她面色微微帶的幽怨,沉靜的性子與綰綰不同。
趙鳳儀的沉靜乃因事所致.綰綰卻沉靜的過於冷漠,帶著看透世間的滄海桑田,她由骨子而露.以往的綰綰.看到的皆是由外的高貴繁華.如今.冷漠安靜似已在她身上生了根。琴聲由緩至急.最後.叮一聲,琴絃斷。
情斷!
趙鳳儀靜坐一會,盯著琴絃如神.而後徐徐起身.躬身道:“臣妾參見陛下,未能親自迎接.望陛下怒罪。”長長的秀髮纏繞了她一身,劉紊淡淡道:“起吧。”
二人坐於棋盤旁,劉紊一手執白,一手敲擊桌面,漆黑的眸子看向趙鳳儀.道:“鳳儀可是在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