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宣覺得自己要抓不住了,忽然好想聽到耳邊有人在喊什麼,下一秒,整個身子被捲起,拋向了半空。
就要死了吧,陸宣忽然有些後悔。
如果可以,愛一次也是好的……,她想,風把她捲走的剎那,陷入昏迷之前,她腦海裡忽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有水滴在她的臉上,嘴唇上,她無意識地蠕動了嘴唇一下,水浸潤了乾裂,她動了動,昏迷前的意識回到了腦海裡,她一激靈,倏地睜開了眼睛。
入眼處仍是漫天的黃沙,自己躺在一個高高的沙丘上,風暴已經停了下來,只是刮過的塵沙沒有散,天空仍是昏黃的一片。
旁邊是個帶著斗笠的男人,面容圍的嚴實,看不清樣貌。
“你救了我?”陸宣說話,卻嚇了一跳,發現自己嗓子啞啞的,聲音難聽的像硬物劃過不鏽鋼的聲音,讓人全身起雞皮。
“你先別說話,嗓子現在乾燥,硬是開口,會傷到的,多喝幾口水。”男人遞給她一個水袋。
陸宣注意到,那男人說話聲音特別怪異,好像極力在壓低自己。
也許他的嗓子也和自己一樣,被傷到了。
陸宣接過水袋,喝了一小口,沒有敢嚥下去,就含在嘴裡,溼潤口腔。剛要站起來,卻發覺腳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腳掌被白布包的嚴嚴的,只是一動之下,卻是鑽心得疼。
“你的鞋子掉了,腳被風沙打傷了,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別擔心。”那人見她一臉難受,出聲安慰她。
她悶悶地低著頭,看著腳下的黃沙,又抬頭放眼望去,周圍一片黃沙,沒有羅格他們的身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還有一匹高大健壯的駱駝。
過了好一會,男人問:“你去哪?”
陸宣雙肩頹然地垮了下來,她嘆了口氣說:“去雲州城。”
腳受了傷,連鞋子都沒有了,還怎麼去啊。
男人幽幽地看著她,良久道:“正好我也去雲州,不如一起吧。”
陸宣眼睛一亮,又想到什麼,小臉又垮了下來。
“怎麼了?”男人問,聲音粗嘎。
“我這個樣子,怕拖累你。”陸宣說的是實話,在沙漠中正常情況下行走都隨時充滿了風險和意外,更何況一個傷者。
男人淡淡一笑:“這到是沒有什麼,有食物有水,還有駱駝,還能結伴同行避免寂寞,不是挺好的,談不上拖累。”
陸宣心一下子酸酸的,受傷的人總是額外的軟弱,但凡一句好聽的話就讓她忍不住要流淚。她這一生最怕成為別人的拖累,但凡有人說這樣的話,總是讓她感慨萬千。
家境不好,生活不富裕。她從小到大,身上負載了父母太多的期望,她變得只會拿起不會放下,活得特別累,總是不由自主地把一切責任往自己身上扛,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弱女子,也需要依靠,需要別人的保護。
“好”,陸宣轉過頭去。
“咱們出發吧,離水源還有一段距離,今晚就在那裡休息吧,明日如果走的快,傍晚也許就到雲州了。”
男人站了起來,走到她身邊,轉過身子,微蹲下。
陸宣愣住了:“你……”。
“沒有鞋子,腳還受傷了,你難道要自己走嗎,快點上來。”男人聲音平靜地像在和人聊天。
陸宣猶豫了一下,男人又催促了一遍,她才輕輕趴了上去。
男人的手輕扶她的大腿,她心莫名地抖了一下。男人的背很寬闊,她趴在他的身上,男人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莫名的讓她覺得很熟悉,也很安全。
她忽然想起那晚阿史那清烈抱著她,壓在她身上,炙熱的吻……她心跳如鼓,怨氣一過,再回想,竟是別樣滋味。
男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