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垂眉低目,牙齒輕輕咬著下唇,模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卻偏偏一副強忍住眼淚,撐著不倒下去的樣子,讓謝君瑞看了,更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君瑞,上蒼能讓我遇到你、結識你、愛上你,就已經是一種奢侈了,我怎麼還能求這求那。名分我不在乎的,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的冷暖、你的悲喜、你的安康,只要能讓我天天這麼看著你、守著你、陪著你,就算永遠只是個丫頭,我也願意。”江杏雨靠在謝君瑞懷裡,清清軟軟地聲音,像海藻一樣纏住了謝君瑞的心。
謝夫人這會的倒是回過神來了,怒哼一聲:“什麼你你我我的,你只是個通房丫頭,還沒抬籍,連自稱妾的資格都沒有,以後見了君瑞要叫郡馬,再要是你你我我的讓旁人聽了去,只會笑話我們候府沒教養,連個丫頭都不識規矩。”
謝君瑞聽了不由得又想反駁,可是江杏雨卻委委屈屈地拉住了謝君瑞,輕輕地搖了搖頭,又抽出身來拜倒在謝老夫人身前,以額觸地久久不起:“老夫人,奴婢遵命,以後奴婢定到好好侍奉郡馬,不敢再有逾越。”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看了眼猶自不安分的謝君瑞,不由得嘆了口氣:“君瑞,你要是真的是為這丫頭好,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要不然,誰也落不了好,知不知道!”
江杏雨重重地捏了下謝君瑞的手掌,謝君瑞便知道是讓他答應,便只得應道:“是,娘,兒子知道了。”
一出謝老夫人的院門,謝君瑞就疼惜地看著江杏雨,痛徹心扉地道:“杏雨,我怎麼能以這樣的身份要了你去,這對你是何其的不公平。你受到這樣的委屈,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心疼、多麼的不忍、多麼的不捨。你為什麼要答應,娘是疼我的,只要你不答應,我又咬死了,娘最終還是會幫我的。”
江杏雨苦笑一聲,神情無比悽楚,淚流乾了一半,眼神空幽幽地看著謝君瑞道:“君瑞,不……郡馬,奴婢並不委屈,所以請您不要有那麼多的心疼、那麼多的不忍、那麼多的不捨。奴婢只想要遠遠的看著郡馬,在角落裡守望著郡馬,奴婢只需要知道郡馬過的好好的,生活的好好的,奴婢就滿足了,真的。請您不要再做出讓老夫人、郡主生氣的事了,奴婢只要在您身後,在您身後遠遠地看著你,守著你,那便足夠了,真的,真的……”
“杏雨……”
“君瑞……”
兩人不顧院門外,丫頭們一抬眼就能瞧見,竟就在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緊緊相擁在一起。
當顧雁歌從內祠裡出來,回院裡聽了淨竹把這事細細跟她一說時,顧雁歌忍不住樂了,淨竹卻憤憤然地道:“主子,您怎麼還笑得出來,她們這可是騎到主子頭上去了,您要是再容著讓著,這候府就沒主子的立足之地了。”
顧雁歌不慌不忙地飲了口冰鎮的梅子湯,緩了緩外頭的熱勁兒,拿了本書到院外頭尋了個陰涼的地方躺下,淨竹跟在後頭一路走一路叨叨。顧雁歌躺好了,攤著書悠閒地晃了晃椅子,這才看著淨竹道:“傻丫頭,這天下都是顧家的,還憂心沒有我一塊小小的立足之地。這話兒,你得去跟謝君瑞說說才對。”
淨竹一聽,想了想,到底也是在太后身邊待久了的丫頭,一想就明白了,於是就鬆開眉眼,笑得分外狡黠:“還是主子有法子,這應該就叫……不什麼屈兵……”
顧雁歌聽了淨竹的話,不由得搖頭,這淨竹簡直就是小燕子的翻版:“不戰而屈人之兵,讓你讀書不好好讀,一個成語都會記錯,將來我還指著你幫我寫寫畫畫呢,看來啊是指望不上。”
“那些事交給扶疏姐姐就是了,奴婢只管伺候好主子。”淨竹抬眼瞧著身邊的扶疏,笑眯眯地道。
正在顧雁歌懶懶地躺著快要睡著的時候,謝第夫人來了,想來是來說關於江杏雨的事,顧雁歌起身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