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極是秀麗,一身淺粉對襟旗袍襯出她婀娜苗條的身段;她身後跟著一位嬤嬤和兩個丫鬟。嬤嬤懷裡抱著一個胖乎乎的粉嫩小男孩兒,小孩轉過頭望著她咿咿呀呀地說起什麼,又夠著手去抓一個丫鬟手裡拿著的一隻大燕子風箏。
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對著這女子禮貌一笑:“我是。”
女子往剛才十四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唇邊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我若沒看錯,剛才那位是十四阿哥吧。”
寤生微微揚唇:“是的。”
女子走近兩步,忽然朝她身旁啐了一口:“呸,好不要臉!”
寤生微愣,胸中頓時升起一股怒意,忍住給這女人一個耳光的衝動,冷冷地道:“干卿底事?”
女子“哼”了一聲,臉上輕蔑的笑容越發深了,咬牙切齒地道:“被我說中了不成?勾引我們爺就算了,光天化日之下還跟別的爺摟摟抱抱……簡直是個狐媚子!”
“因為你是女人,所以我忍住了沒打你,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寤生說完轉身欲走。
“哎喲,你還想打人呢!也不照照鏡子瞧瞧,你以為自己是誰?!”
“她是爺心坎兒上的人。”一個冷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女人臉色立時一白,有些膽怯地慢慢轉過頭,看到那雙冷冽的眼眸時,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但同時又鼓足了勇氣,氣沖沖地指著寤生:“爺,您沒看見這個女人剛才做什麼了……她和十四阿哥……”
“滾回去!”胤禛的雙眉緊緊擰起,一雙眼瞳寒光湛湛,“你是帶孩子來看額娘,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最好別讓爺知道了!”
“爺……”女子委屈地快要落下淚來。
“還讓爺再重複一遍不成?”
冷眸一掃,女人頓時噤聲。她唯唯諾諾地福了福身,退了幾步才快步走掉了。轉身時還沒忘狠狠瞪了寤生一眼。嬤嬤和丫鬟也忙戰戰兢兢行了禮告退。
寤生冷眼看完這一出,瞧也沒瞧他一眼,轉身就走。
快步跑回院子,一進了屋就將門從裡面拴上,衝進裡屋一頭撲倒在了床上。任外間的門被“砰砰砰”敲個沒完。
小桃正在屋裡做針線,忽然見她這個樣子回來,嚇了一跳。走過去輕輕推了推她:“寤生,寤生,你怎麼了?……外面是四爺?”
“別開門,也別理他。”寤生將臉埋進枕頭裡,悶悶地道。
小桃頭一回看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勸,門外一聲接一聲的執著敲門聲更是令她心慌,撫了撫寤生的背,她柔聲安慰道:“不就是鬧點小矛盾麼?何必自己生氣……看四爺這個樣子,八成兒是來賠禮的吧。他好歹是個爺,你這樣不給他開門總是不對……”
寤生拽住她的手,“不準去開門,不準理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眼淚湧洩而出,落入衾枕間,“我心裡憋悶得厲害……”似乎有一股氣血湧在胸口,沉沉的難受。
小桃心裡為她著急,但也沒辦法,手腕被她握得生疼,只好點頭應允:“好吧,我不去開門就是……”見她鬆了手,小桃暗自嘆了口氣,扯過一旁的薄毯為她蓋上,自己又坐到桌前凳子上做起女工。
敲門聲響了很久,最終停住了,然後是離開的腳步聲。寤生也就那樣趴在床上漸漸睡了過去。
屋外的光線一點一點暗下去,小桃看不清手中的活兒,才起身去點了一盞燭燈。發現床上的人已不知何時睡著了,嘆了一聲,便去小膳房燒水。
開啟門走了一段,藉著昏暗的光線忽然瞥見院子一角的石凳上坐著一人:那不是四爺嗎?她心裡一驚,忙改變方向走了過去。
“四爺,您怎麼在這兒坐著?”
胤禛看她一眼:“寤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