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寤生伸手為她擦去淚痕,“你也是大人了,總是哭鼻子會被笑話的哦。”
年氏嘴唇囁嚅了幾下,卻仍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只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眼淚反而流的更多了。
“好了,快別哭了……乖,現在再不可任性了,說什麼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寤生輕言細語地勸道。
“可不可以……”年氏哽噎了一下,聲音也有些沙啞,“可不可以陪我……我最近常做惡夢,夜裡根本不能安眠……可不可以不要走……”
寤生微怔:“四爺他……”原本要問胤禛不來麼。可話說到一半就被年氏打斷了。
“自從我懷孕後他就再沒來過了……”年氏唇邊溢位一絲嘲諷的苦笑,若仔細地瞧,會發現那苦笑中透出幾分冷意來,“就是來,也是極有目的。對我永遠都是一幅冷淡的面孔,即使在床上,也沒有絲毫的溫情可言……每次都是做完就走,例行公事一般……說真的,最初我還期待,可是漸漸地,我竟然害怕他來……害怕他用那麼一副冷峻的神情抱我,害怕做完後就把我一個人扔在冰冷的床上……我在他眼裡,連八大胡同裡最下賤的娼婦都不如……”
“胡說!”寤生眉間不自覺地蹙起,攥了攥她的手,“怎麼能有這種想法?這不是自輕自賤麼?你何時變得如此妄自菲薄起來?不過就是遇到了幾次挫折,怎麼連原本那麼爽利自信的性格也沒有了?”
年氏依然哽噎地笑著:“其實,我原本就是這麼個沒趣的人……什麼高傲、什麼尊貴,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若不是有了孩子,我真覺得人這一輩子沒什麼意思……”
寤生心中惻然,似乎還有些微的痛意,卻也只能一個勁兒地為她拭淚,攥緊了她的手:“別哭了,眼睛要哭腫了……你還年輕,將來的路還長著,斷不可有此念頭。在我眼裡,你從來都是優秀漂亮有主見的人。雖說人往高處走,可有時候也需要停下來看看低處的人,不然活著就太累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各自有各自的活法兒,為什麼要自卑?”
年氏怔怔地看著她,眼淚漸漸止住了。
寤生留下來陪她,讓小竹去跟胤禛說了一聲,只道自己同年氏有些姐妹話要講,便在此留宿。小竹回報時說他沒什麼反應,算是默許,寤生才將心底的那點忐忑放下了。
翌日午後,她抱著婉媞同胤禛坐馬車回園子去。婉媞唸了一通剛學會的古詩後就舒服地窩在她的懷裡,睡了過去。寤生低眉笑看了她一眼,將她抱緊了些,卻不妨牽動了有些痠痛的右肩,不自覺地抬起左手揉了揉。
旁邊的胤禛斜乜著她,冷笑一聲,不疾不徐地語調極盡諷刺:“昨晚釋放了一回自己的光輝形象,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寤生不解地看向他,半晌反應過來,蹙眉瞪了他一眼:“你在胡說些什麼?”
胤禛挑眉:“我說錯了嗎?看來,你對那個女人很是愛護啊,她難道沒趁這個機會對你用強佔些便宜?”
寤生有些怒了,低斥道:“你整天到底在琢磨些什麼?思想齷齪的男人。”
胤禛嘴角依然扯著一抹冷笑,湊過來直直地看著她:“我可有說過什麼?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齷齪?還有,你又想到什麼齷齪的事了?”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寤生瞪了他一眼,扭開頭去不理他。
胤禛卻淡淡笑著,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在她耳畔低聲道:“玩笑兩句你就生氣了?那昨晚你讓我獨守空床難道就不怕我生氣?”
“無賴……你一個大男人說出這種話來也不害臊。”寤生嘟了嘟嘴嘀咕,隨即又瞪向他,“戲弄我很好玩是不是?每次都是這樣……唔……”
胤禛不等她說完就欺上身來,扶著她的後腦好一通強吻,才略微滿足地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