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直以這種形態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找到合適的死亡契機。你可以相信我的話,可憐的小頭骨,這一天絕對不會太遠。”
巫妖表現了比平時更好的涵養,沒有從石凳上蹦起來。他怒氣衝衝地問:“你叫我什麼?”
“可憐的小頭骨。”精靈重複道,“你比我年輕了少說一百歲,我只能這麼叫你。你最好天天祈禱我馬上戰死,因為如果我不死,就會永遠跟著你,讓你再也無法玩弄陰謀詭計。”
巫妖憤恨地瞪著他,一時猶豫著沒有開口。它不知道凱是在玩弄它,還是真的這麼想。但是,如果真有一個精靈像尾巴一樣,時時跟著它,監視它的舉動,那它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我……”它毫無底氣地反抗了一個詞,然後就緊緊閉上了嘴。
凱重新望向蘇眉,緩緩問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再次為以前的欺騙致歉,從此之後,我不會瞞騙你們任何事情。”
蘇眉搖頭,克雷德也搖頭。奧斯飽含熱淚地看著精靈,哆嗦著說:“這簡直就像小說裡的故事變成了現實,您不想與您的同伴和解嗎,幽星大人?”
凱沉重地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赫博森和沙艾斯的關係一向很好,絕對不可能原諒我。他本來要把這件事公之於眾,是別人勸住了他。在我死之前,沒有方法能夠彌補這個裂痕。”
他曾經欺騙過他們,把他們耍的團團亂轉。他們以深淵語交談時,他在旁邊一臉無辜地聽著,聽到了蘇眉的深淵領主身份,克雷德的深淵魔將身份,還裝的像個沒事人。
但說來奇怪,他一變回幽星的形象,很平靜地許諾不會繼續撒謊,連帶巫妖在內的所有人都相信他。他冷漠而嚴峻的態度裡,有著直指人心的深沉魅力,讓人直覺他做什麼事都直來直去,絕不用偽裝、巧飾和甜言蜜語來達成目的。
當然,如果他知道什麼叫甜言蜜語,什麼叫寬容厚道,大概也不至於被所有同伴敬而遠之。
蘇眉離那個年代太遠了,遠到只能把它當故事來聽。不過她時常在想,幽星自稱無法改變性格,其實已經改變了許多。否則只憑奧斯的拙劣琴藝,就夠他把他從犬魔訓回劣魔。
她同樣認為,他在這個小隊裡待的很是自由愜意。巫妖看不起全世界,奧斯跪舔全世界,克雷德看待誰都一樣,把他們分成值得他注意的和被他無視的。她自己呢,她頭上長了第三隻眼,左手被怪異的爪子取代後,已經自暴自棄,無視全世界很久了。
凱說的一點都沒錯,因為隊伍的所有成員都是異類,異類反而成了普通人。如果她去守衛總部,登記傭兵隊伍或冒險者團體的名稱,估計會採用“五個奇葩”或者“五個仆街”的名字。
聽完故事的第二天,她去納恩希塔亞那裡,尋找赫博森。赫博森在五大地底王國中都很有名氣,不受國籍限制,被許多矮人敬佩著。他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擁有這位老矮人的力量,衝進惡魔群中,揮舞著戰斧砍殺敵人。
但他如今真的很老了,老到頭髮裡沒有一根雜色。他精神仍然旺盛,體格仍然強健,卻永遠無法與真正的壯年矮人相比。
蘇眉見到他時,就忍不住想起克溫紗。他們兩個都離死亡很近,卻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克溫紗是那麼恐懼死亡,不惜從小打養女的主意,想再弄一個國色天香,力量強大的軀殼,最終導致海琳卓的反叛。
赫博森則恰好與她相反,很平靜地接受了壽命將近的事實,一點都看不出心慌意亂,或者對人生滿懷留戀。
他顯然特別注意過蘇眉,一見她的面,立刻很不客氣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難道那個精靈又鬧出了什麼問題,需要我去解決?”
矮人到了老年階段,酒量也會漸漸減少。他自己掏錢買酒,不要別人的饋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