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深淵前領主,克雷德是深淵前魔將時,眾人大吃一驚,然後拜倒在王霸之氣下的場面。但她還沒昏頭,知道沒人會相信。哪怕現在她這麼說,維恩也只會用“你們有病嗎”的眼光看著她。
她只好把身份降低,淡淡說:“是擁有慘痛過去,只想平靜生活下去的人。”
聽到這句話,巫妖抽動了一下,克雷德也覺得受不了,用難以形容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維恩半信半疑,又過了好一陣,才猶豫著說:“也許你根本不會相信。”
“不說又怎麼知道呢?反正情況也不會更糟了,不是嗎?”
維恩終於妥協了,再度坐下,將自己深埋進那張軟椅。他說:“你說對了,教父的死與邪獸鬼無關,可我真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那天晚上,我早早就上床休息,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已經站在了教父背後,一隻手臂插在他身體裡……當我把手抽出來的時候,他沒有說話,就那麼倒在地上,嚥了氣。”
第73章
金紅夕陽如同醃透了的鹹蛋黃,正在向地平線沉淪;為遠方群山、近處高地鍍上溫暖色澤。人們看到它的顏色;就覺得冬天不那麼冷了;積雪也有了融化的傾向。可惜情感欺騙了大腦,才導致他們產生這種錯覺。
下雪後;積雪要到第二天春天才化。堪萊亞冬天特別長;至少得等幾個月。
小會客室裡;壁爐傳來噼噼啪啪的響聲,燃燒著和夕陽同色的火苗。冬天還在,取暖的柴火供應就不會停,讓這房間日夜溫暖如春。然而,房中氣氛卻透出刻骨寒意,甚至比窗外的寒冬還冷。
離事發已經過去很多天,維恩仍然心有餘悸,往事歷歷在目。他既然說出了第一句話;剩下的話就好說了。問題在於,他確實想不通那是怎麼回事;所以說的七顛八倒,不停重複著“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明白”。
克雷德原本不關心這些事情,如今受到詭異氣氛影響,破天荒地關注起了他。他那對熔金般的眼睛堅定執著,緊盯著維恩的臉,彷彿想從表情中看出些什麼。維恩覺察到這兩道目光,下意識還以一瞥,卻在和它們相觸之時,膽怯地低下了頭。
蘇眉一直聽的很仔細,很認真,經常挑一挑眉作為回應,鼓勵維恩繼續往下說。
她相信,他所言與事實相差不遠,因為必定有更強大的存在控制了他,才能準確抓住機會,成功殺死索烏蘭。維恩身為索烏蘭的教子,很容易就能取得老人的信任,讓老人毫無準備,在他面前轉過身,然後迎來背後致命一擊。
老牧師死後,應該立刻發生了襲擊事件。維恩不幸在那時恢復神智,發現教父死了,整座城市一片混亂,自己依稀就是兇手,其慌亂程度可想而知。不用他解釋,蘇眉也能推想出他的反應。
他無措之下,勢必儘快作出行動,找東西弄乾淨手上的血跡,抑或裝作血跡與殺戮無關,撲在老牧師身邊的血泊裡,嚎啕教父之死,直到侍從騎士衝進房間,把他當受害者強行架走。
事實上,就算明著指證他為兇手,教會也未必相信。他們都知道索烏蘭和他的實力差距,很難接受他一擊得手的事實。真兇藉助他的外形,嫁禍還在其次,最要緊的是避開長期戰鬥,在最短的時間裡殺死強敵。
白鷺城本身貧窮、偏僻,缺乏值得一提的武裝力量。索烏蘭一死,城中再也沒有可以抵抗深淵的人,只能慢慢淪陷。老牧師瀕死時甦醒,大概想指證是誰殺了他,結果沒有成功。
之後的過程便很清晰了。襲擊者多半想要為難拉法爾馮特家族,居然不惜離開城市,前去追蹤該家族的繼承人,並使他瀕臨死亡。蘇眉不得不懷疑,自己一行人上山時,那隻邪獸鬼德魯伊察覺有人接近,旋即離開,才留下還冒著熱氣的鮮血,和一個還沒有徹底死去的活口。
城堡和納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