訕笑著言道:“今日梳妝時,和丫鬟們頑笑了幾句,來得遲了,還請祖母和母親莫見怪。”
崔老夫人揮了揮手,不以為意的笑道,“多大點事兒,再說你也沒來晚,是你母親和姐姐們早到了,快坐著吧,傻站著也不怕腿痠。”
莫蓮華瞧了眼崔婉清。笑著點頭示意。眼神裡的親近之意毫不掩飾。這溫和端莊的姿態,看的崔婉清心中一顫。
倒是崔婉瑩不忿的撇了撇嘴,顯見是看著崔老夫人對自己親近,這心裡多半是又不是滋味了,偏偏四姐這毫不掩飾的嫉妒,崔婉清看著反而覺得安心。
只有崔婉雲,老老實實的坐著,你看她眼觀鼻鼻觀心的端正坐姿。簡直堪稱大家小姐的規範。
再看一看她身上,簇新的銀霓櫻紅羅綢對襟儒裙,神仙閣的金鑲玉頭面,鑲珠腰帶上掛著的翠玉玲瓏佩。
還有她面上細發的妝容,染得緋紅的指甲,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崔婉清知道,自家這位五姐姐,是有多麼的看重今日此時。
她不由得暗自揣測道:“今日祖母屋裡就只有我們二房的人。而七姐十妹又沒來,難不成這才三天。嫡母就要將承諾兌現了?”
“想來父親大人這次果真是把住了這位的命脈,灑脫了十年,當家做主了十年,這會子又要讓崔二夫人重新當回新媳婦,侍奉婆婆,尊敬長嫂。”
“最主要是得被崔老夫人嚴加管束,吃什用什麼還得崔大夫人說了算,這讓做慣了一言堂的崔二夫人,怎麼受得了?”
“難怪這位這般著急將五姐的事情辦成了呢,估計是害怕父親又聽了大伯父的攛倒,真的將兩府合一府呢。”
崔婉清想到這裡,才顧得上掃了一眼坐在祖母身邊的嫡母,只見這位面上的妝容,比崔婉雲還要濃些。
只不過厚厚的香粉,也遮不住她雙眼下的黑眼圈,反倒越發使得面上的細紋明顯起來。
說起來,崔婉清雖然住到了東府,但是規矩不可廢,隔日就要去給嫡母請安,只不過兩日的功夫,這位就蒼老了這麼些,可見這幾日的事情,當真是把她折磨的不輕。
把眼前姿容憔悴,面色枯黃的崔二夫人,和水嫩明媚,面如春花的香姨娘,做個對比,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怕也是選香姨娘,不選二夫人了。
崔婉清心情大好,端起桌上的一品飄香菊花栗子糕,走到崔二夫人身邊,面帶笑容殷勤的勸道:“母親過來的早,怕也沒用早點,先吃塊栗子糕墊一墊,這裡面女兒特意加了菊花瓣,明目清火,這個季節用極應景的。”
崔二夫人聞言頓時神色一僵,“我兒孝順,早上倒是用了燕窩粥,還不餓呢,我兒的心意,母親領了便是,還是先說正經事情吧,這點心等會用也不遲。”
“急的什麼?這會還早得很呢,九丫頭巴巴的孝敬你,你個做母親的,怎好讓孩子沒臉?用上一半口的,意思意思也行。”崔老夫人神色很是肅穆。
只不過,崔婉清對自家這位祖母也算是很熟悉了,一眼就看出來,自家祖母那微微抽搐的嘴角,感情這位是忍著笑,就等著看自己二兒媳婦吃癟呢啊。
有了婆婆發話,崔二夫人也不好端架子,伸手拈了一塊,皮笑肉不笑的誇了崔婉清兩句,用帕子掩著嘴,咬了一口點心,包在嘴裡跟嚼蠟似的,心裡一陣子泛噁心。
“明目清火!好一個明目清火!我也是真的要明目清火才成!”崔二夫人心頭滴血,胸口憋著一股子氣,直直的頂到嗓子眼,那裡還咽的下去東西?到底將栗子糕賞了春燕。
瞧著廳裡,每個人都面色如常,但是眼神裡卻又壓抑不住的快樂勁,崔婉清暗歎崔二夫人這人活的真失敗,跟前世裡的自己半斤八倆,都是人見人厭,死了都沒幾個人哭的主。
不過,自己好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