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恨不得立即就將這碗扔的遠遠的,心裡也是轉了幾百個念頭,但是沒有一個敢用,這種由骨子裡發出的懼怕,使得她壓根不敢生出抵抗之心。
更要緊的是,她絕不能惹怒良王,連累自己的親女!
才剛破土萌芽生出的希望,瞬間就被殘酷的現實,擊了個粉碎!
這強烈的巨大反差,真的太讓人難以接受。
良久,她顫著手端起了琉璃碗,那燦若紅玉般的指甲,襯著這一碗黑褐色的藥湯,明明是極美豔的景緻,竟是透出一股子詭異的灰敗之色來。
只見她是緩緩的抬起頭,第一次直直的望向對面那對亮的可怕的眼睛。
柔聲言道:“妾身謝王爺憐惜,求王爺好好照顧明雅郡主,妾身死而無憾。”
一直都面無表情良王爺,被她看的一震,聽完她的請求後,更是呵呵發笑。
小聲說了句:“你很聰明,不過明雅也是孤王的愛女,沒人敢虧待她,你只管放心。”
這碗駐顏湯終究還是被她一飲而盡,這**湯子的滋味,居然還不錯。
“這卻是加了蜜的。。。。。。。”
窗外一陣微風吹過,吹的崔婉清一抖,這才發覺,大熱天的,自己居然是全身發冷,如墜冰窖。
臉上也是冰涼一片,伸手輕撫,原來卻是淚痕點點。
崔婉清哪裡還敢再去回想這些可怕的記憶?
隨意的抹去了淚痕,便坐到書案錢開始抄寫經書,足足抄了五頁的法華經,這才覺得那種不安,驚恐的情緒漸漸褪去。
說真的,前世裡她也只受制於那一人罷了,旁的人誰見了她不是戰戰兢兢?
可現在自己卻成了別人眼中的洩氣物件,偏生自己的根基尚淺,諸事也都是才開了個頭,又拿什麼來和人家抗衡呢?
這種巨大的無力感,使得崔婉清心裡發慌,從在容院發現不對,到現在,已經是五六天過去了,可嘆自己雖然曉得不對勁,但是礙於手中可用的人太少,到現在,所知也是寥寥。
自己雖是有著一肚子的主意,可也得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這才能拿出一個能解決問題的合適法子。
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東猜西想的沒個準信,再不趕緊抄經靜心,崔婉清真怕自己又要想的走火入魔了。
將抄好的經書細細的檢視了一遍,崔婉清將用過的毛筆,在青花雙魚瓷筆洗裡游來蕩去,眼看著清澈的水被墨染黑,她卻是冷笑樂一聲,唇邊帶著譏諷的笑容。
“這世間的人不都是這樣?本來都是清清白白的,可是到了後來,終究都是要被染黑的,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次的純真,又能保持多久?”
她將毛筆仔細的掛在筆架上,七姐姐送的這枝湖筆可矜貴,寫出來的字都要順眼許多,是要好好保護,儘量多用些時日才行。
崔婉清再扭過臉時,已經是滿臉的笑容,她笑著對鶯巧說道:“好姐姐,我今兒個晚上嘴饞想吃西湖醋魚,你給果兒取點大錢,咱們晚上也加個菜,對了,姐姐喜歡吃素炒百合玉筍丁,也順道要一個。”
鶯巧見她想通了,心裡也是一鬆,她剛人就坐在門口,阿桃說的她都聽到了,她心裡的想法也是和崔婉清一樣,好事情,絕對不會落到自家頭上的。
鶯巧已經決定,要是兩天之內,酈哥那裡還沒什麼有用的訊息,自己就要用自己的法子了。
當初自己來伺候九小姐,是必須遵從主子的話,後來自己是一心為九小姐好,主子她卻只是一昧的退縮和逃避,要說心裡不失望,不難過,那都是假的。
但是這半年多以來,她看著經歷過生死大關的九小姐,居然曉得為自己和身邊人打算起來,人也變得端莊大氣。
對自己更是全然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