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溫憲驕傲地說:“額娘放心,將來我像榮憲姐姐一樣嫁出去時,一定穩重端莊,絕不給阿瑪額娘丟臉。”又新奇地問母親,“將來我會嫁去哪裡?額娘,我也要和姐姐們一樣去草原嗎,在那裡我和姐姐們是不是又能在一起了?”
“草原那麼大,每一個部落之間相隔千百里,怎麼能在一起?”嵐琪摸摸女兒的腦袋說,“你乖乖陪著額娘,慢些長大。”
這日皇帝擺駕去了景陽宮,必是為了嫁女的事與榮妃有話說,但夜色降臨時,聖駕突然到了永和宮門前,嵐琪彼時正和兒子女兒一道用膳,玄燁進門後說沒用膳坐著一道吃,孩子們自然歡喜,可嵐琪不知怎麼覺得不自在,一來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二來一見玄燁,平貴人那件事又浮上心頭。
膳後玄燁教十三十四寫字,父慈子孝天倫之樂,嵐琪一直靜靜地陪在邊上,只等孩子們都散了,梁公公送來一些奏摺,皇帝心無旁騖地坐在燈下批閱,半晌突然喊她:“沒墨了。”
嵐琪這才從炕上離了過來他身邊,站在桌案旁磨墨,緩慢的摩擦聲裡,皇帝一手在摺子上批覆,一邊就問:“你今天好像不大高興。”
嵐琪道:“好些日子沒見了,皇上怎麼知道臣妾今天是不高興的,平日也這樣,沒什麼不尋常。”
“我們很久沒見了?”玄燁皺眉想了想,苦笑一聲,“朕還真不覺得。”
嵐琪笑道:“臣妾不是計算見面的日子,只是隨口一說。臣妾也沒什麼不高興的事,只是今天突然有榮憲出嫁的喜訊,見榮妃姐姐捨不得,心裡有些不忍。”
“朕與她說了,雖然宣佈得倉促,但人選是朕一早就訂好的,即便多給一些時間準備,也一樣是嫁去巴林部。”玄燁放下筆,端了茶說道,“朕這就要去多倫諾爾,下旬出發,五月中旬歸來,六月正好把榮憲嫁出去。”
嵐琪道:“皇上要去漠北?那裡可不大太平。”
“正是不太平才要去,且不想他們瞎殷勤來請求與朕和親,朕眼下還不想和他們聯姻,我大清是要他們臣服,可不是要和他們做親戚,將來或許會聯姻,但不是現在。”皇帝氣定神閒地說著,“趕著把榮憲嫁去漠南,是要讓漠北那些人明白,暫時別想打朕的女兒的主意。”
嵐琪笑道:“臣妾就說,皇上怎麼會臨時起意,原來都是想好了的。”
玄燁頷首,又問:“朕去漠北,你去不去?”
嵐琪看著他,彼此目光相接,不說心有靈犀,可她彷彿從玄燁眼裡看到,似乎並不想帶她去。或許玄燁本意是要她去的,可是嵐琪自己心裡擱了太多的事,又惦記坐月子的妹妹,她自己不想去,卻把責任歸結在玄燁的身上。
兩人靜了須臾,嵐琪開口道:“六月就要嫁女兒,臣妾跟您去漠北,宮裡的事誰來做?都推給榮姐姐,她會寒心的。臣妾就不去了,等您回來,好給榮憲操辦婚禮。”
玄燁眼中掠過一晃而逝的失望,但沒有強求,應道:“也是,榮妃眼下有些依賴你了,你若不在,就沒什麼人能幫她。等六月嫁了女兒,咱們搬去園子裡住,今年早該去的,各種事耽誤拖著了。”
嵐琪想起舊年隆冬兩人在園子裡旖旎美好的光景,心情忽然就好了,面上的笑容也自然起來,對玄燁笑:“若是六月就走,臣妾倒想去瀛臺住一陣子,園子裡樹木太多,知了太吵,夏天還是瀛臺清淨。”
聽她這樣說,玄燁心裡莫名舒服了些,伸手把她攔在身邊,摟著嵐琪的腰肢說:“那就去瀛臺,在那兒清清靜靜地到深秋,深秋時回宮,給胤祉和胤禛辦婚禮。”
嵐琪訝異:“皇上決定了?”
玄燁笑:“今年給胤禛成婚,不是你的心願,朕都記著的。不過眼下不著急說,等朕從多倫諾爾回來再說。”
兩人見不著痕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