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之罪,坐實了那是要族誅的,不是鐵證如山,恐怕難以把牛家一棍子打死。而這樣的事情,一擊不中,便很容易反而留下線索,為順藤摸瓜,反而摸到了們頭上……栽贓誣陷,罪不小。這件事,風險不小啊。”
話雖如此,但眾的神色都還很鎮定——這樣的事,當然不可能十拿九穩,沒有一點危險,作為各家族現或者將來的掌舵者,拿命去冒險的事,他們也做過不少了。
“風險倒還其次了。”桂含沁道,“這件事有兩個難點,一來沒有思路,如何妥帖地將牛家的行為,解釋為謀逆,這有難度。他們家行事,實是太淺顯了,淺顯到一般都不懂得遮掩,什麼都落皇上眼裡……們要動手腳,反而為難。二來,就是即使有了思路,以們任何一家的力量,也都難以辦妥。這樣的事,本也不是一個世家能輕鬆辦成的。”
要栽贓牛家謀逆,最老土的思路,那就是鼓動牛家建造一些違制的建築物,再暗地裡這些建築中放置一些違制的衣裳,又散佈一些違制的謠言。譬如牛家對皇上的身體極為關心,恨不能皇上早立太子,然後就可以去死了。屆時主少國疑,貴妃垂簾聽政,牛侯爺便可如何如何云云。不要小看這樣的思路,這種戲碼雖然歷史上上演了許多遍,但它之所以如此頻繁地出現,就是因為所有的上位者,不論聰明還是昏庸,都很吃這一套。
但這個思路,牛家這裡是走不通的,因為牛家女眷實過分愚蠢,座幾位又都心知肚明,二皇子生母根本就不是牛貴妃,他本甚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若皇上真個下世突然,大不了死前召見二皇子說明真相,再令生母正名,牛賢嬪再淺薄,鬥倒牛貴妃還是綽綽有餘的,現成的奪親子罪名,到時候牛家還不是悽悽慘慘慼戚?挾天子以令諸侯,令身後皇權旁落的威脅,對皇上來說根本就並不存。就算是牛家建起一萬幢插雲高樓,皇上也不會多說什麼的,反正他早就給牛家訂好了結局,大可以秋後一併算賬。
但要另闢蹊徑,需要準備的事情那就多了,裡通外國?家現裡通外國做什麼。就是做出罪證來,皇上也不會相信。陰謀毒斃皇上?這倒是一條可行的辦法,但非得宮中有若干死士太監,可以皇上身邊服侍不可,但現皇上近身服侍醫藥的,和主持政事的太監壓根兒就不是一撥,服侍起居的全是嫡系馬,出了名只認皇上,平時宮中起居,無事絕不能出宮,沒有任何老婆孩子……這些幾乎就是與世隔絕,連宮中后妃都很難和他們說上話,更遑論一般世家了。這條路看來,也走不通。
至於別的罪名,就是羅織上去了,觸不到皇上的逆鱗也是無用。桂含沁有條有理地分析了下來,眾也都是並無異議——這些途徑,他們誰沒有考慮過?要有別的看法,也早都想到了。
蕙娘本來指望著桂含沁能自己把走私軍火這條線給提出來,倒免了她一番唇舌,但見桂含沁說到這裡,便不再言語,似乎陷入苦思,只是不經意地望了自己幾眼,卻看不出心緒如何,她不禁便心底罵了幾聲‘小狐狸’,這才輕咳了一聲,意味不明地道,“這個局的確難破,除非如今海外有患,又或是邊境羅春那裡有了動靜,或許還能渾水摸魚。但奈何這兩者似乎都不是們可以左右……”
幾家看看,看看,均都面色沉重,似乎全束手無策,只是過來對著發愁的——蕙娘幾次想說話,均都強行耐住,卻到底還是孫侯爽快,一口叫破,“看咱們也很不必各懷鬼胎了,都直說了吧,要破這個局,還得順著皇上的心思去想。要說,最好是能把牛家同他多年來最忌諱的幾個不解之謎扯上關係,們只幕後佈線,臺前絕不出面,妙似與不似之間,便讓他自己去想那是最好的了。”
話說到這份上,眾都有些赧然了,許鳳佳先道,“姐夫是說工部那場爆炸——”
“孫大哥是說密雲那事兒——”桂含沁卻同時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