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見到了天宮的仙人。
“呵,”男人又笑起來,“銘琅,你瞧,又一個女人看我看呆了。”
不遠處傳來沉悶的青年男子的聲音:“主上,究竟有哪個莊主這般在意自己容貌的?”聲音由遠而近,“這女人出現得奇怪,保不齊是哪裡派來的細作,你倒是好心腸,安她在吹雪樓住了兩日,若讓燻夫人知道……”
“誰管那個女人。”男人輕笑,“她殺了慄舒華以為我不知道,我便由她去,反正她遲早會被下一個女人殺死,我瞧著有意思得很。”
銘琅的聲音徐徐笑:“主上的女人哪裡斷過……”
“她們,長得好看就行了,卻非要為一塊血玉爭搶,瘋了不成。”男人不再搭理,目光轉向她,眸中的陰冷轉為玩味,“你叫什麼名字?”
她心中冷靜,神情茫然地搖頭。
男人有些狐疑地看著她:“銘琅說你撞了頭,你還真不記事了麼?”
她只是定定看著他。
男人招了招手,“銘琅,你認她做妹妹罷,今後她便是新的夫人。”
銘琅習以為常,“主上可知道,我如今已由主上引見了五位妹妹了。”
男人不在意,笑得單純美好,“總之你也沒家裡人,多個妹妹有什麼不好。”
他轉身對她說:“你是誰也不是太重要,你記住我叫九方忌便可。”
這是一個本來就呼之欲出的答案:九方……忌。原來他就是九方忌。傳聞一直在雋霄山莊中過著不問江湖生活的九方忌,竟然有著如此絕色的姿容。
左使銘琅姓秦,於是她也姓起了秦。九方忌說貌美可珍,於是她叫秦可珍。
她得到新名字以後,問九方忌:“你為何會救我?”
九方忌想都沒想,笑她問得奇怪:“因為你好看。”
她又問:“雋霄山莊很大,我住哪裡?”
九方忌看了她一眼,“這要看你是個怎樣的女人。若你是個多事的女人,就永遠住在吹雪樓;若你是個不多事的女人,又合了我的心意,或可……住在這裡。”
他當時所指的,是他空空如也的心口。
秦可珍沒有將他這個輕佻的動作放在心上,因為九方忌實在是一個沒有正經的人。由於是九方無明的獨子,九方忌早就被慣壞了性子,除卻九方氏一貫的驕縱高傲和視人命如草芥,他也沒有傳承除武功外的任何東西。他最喜歡的事情不過聽內殿的女人撥琴唱曲,在月下喝酒,再用大量的時間呆在地宮裡練功。
從雋霄山莊這個環境來說,九方忌真是單純又孩子氣。
單純,所以容易相信一個人;孩子氣,於是容易對一個人生情。九方忌此生本可以安安穩穩同過去二十餘年一樣,但他錯在相信了暗中害死銘琅的萬青峰,也錯在愛上了背後藏著千般算計的秦可珍。
即使是一個為他出生入死的右使,即使是一個為他誕下麟兒的女人,也不過都是為了博取他的信任,放鬆他的警惕而已。
“你最近怎都胃口不好?”
秦可珍也說不清究竟是和九方忌在一起地時間長了還是因為在他面前演戲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當她看見九方忌不怎麼動筷子的時候,竟然脫口問出了這句話。
九方忌撇了嘴角,“不知為何最近愈發精神不佳了,也不願多食。”
秦可珍看著他揉著額際的動作,心知是毒的作用日久明顯了。可是原本是應該欣喜的事情,卻又因為想到這個魔頭要將亡而生出一絲傷感來。
傷感?
不可能的。秦可珍立即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她和萬青峰根本不會犧牲最美好的青春在這裡演出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戲碼,不必雙手沾滿鮮血來圓一個又一個的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