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蹤你啊……
漠北抓姦
接下來的三天,丁小羽花大價錢賣了把烏鞘細刀,日日在小院兒裡練刀式,夜夜在被窩裡揣測九方漓容的真意。前者越練越勇,後者越想越詭異……
在臨行的前一夜,丁小羽在雪亮亮的月亮下想,九方漓容是個妖孽哦,妖孽的說話方式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哦,丁小羽啊你不要傻傻分不清楚哦,還是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做事,爭取活命的機會。
不要……有那種非分之想。對,非分。
每時每刻都機敏冷靜,抱著樂觀心態度過每一日的丁小羽,在這個異於從前生活的世界裡,忽然感到一陣難言的疲憊與苦澀,難得沒有說任何鼓舞自己的豪言壯語,沉默回房,脫鞋就寢,清淚落下,沉沉睡去。
心中不苦是不可能的,她只是習慣忽略。然而在這樣的夜裡,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一夜無話。
第二日幾人早起收拾停當,向北出城門,前往漠北之南。一路上丁小羽奇想連篇,直覺此行一定可以把李彈簧的血擠幹,眼睛裡全是猥瑣的神色,這讓馬車上坐她旁邊的萬雪盡十分不解,坐在她面前的李如雪更是心有慼慼焉。
這一場旅行因為丁小羽而十分怪異。
首先,是隊形。因為時值冬日,漠北一域比衍光還要往北,更是大雪狂落。男人們不得不放棄騎馬坐進車廂。原本按從前來說,坐女人馬車的必須一定絕對是蘭陵緒,可是在丁某人“我都要死了還必須和仇人共車麼”的哀嘆中,蘭陵緒被迫黑著臉上了氣氛沉悶的男人車,眾人在江餘晚和萬雪盡之間比較一番,還是決定把和丁小羽關係比較融洽的萬雪盡擠給女人車,以免此女更多作怪。這樣八人兩分,四人一車,上路去也。
整個過程,蘭陵緒在男人車上無聊得撓凳,萬雪盡在女人車上無措得望天。
其次,是食物。丁某人從十二三歲開始,為了保持頭腦清明便被師父養成了比較嚴格的進食習慣:不吃地上跑得東西,少量吃天上飛的,多數肉食必須來自河海。也就是說,除了蔬菜外,她只吃海產河鮮,或者是一些飛禽。在萬劍閣還好,能常常吃魚,已入了真正的北境,她就……蔫了。漠北地處內陸,少有河湖,哪裡給她找魚,所以她只能吃素。只吃素又完全無法抵禦北地嚴寒,縱然丁某人裹著火狸裘在車上,也是抱著手爐打抖。這直接導致女人車上氣氛十分不濟。
萬雪盡十分不忍,想著她命之將衰,終於排開薛勝的不贊同決定駐地兩日待萬劍閣快騎折返衍光,送來另一馬車游水活魚。丁小羽十分感激,在送來魚的那天晚上擄袖子為眾人烤了一頓豐盛的全魚宴,香飄四溢,薛勝面色終於好看許多。
再次,就是關係。丁小羽直覺李彈簧此番跟隨一定抱有勾引萬雪盡的心思,丫天寒地凍穿個綠裙子到處跑,十分得瑟。但萬雪盡出於江湖道義一直對命不久矣的丁某人關懷備至,丁某人坐在李如雪和萬雪盡的視線交叉點,覺得自己一邊是赤道的夏天一邊是北極的冬天……
於是她只好迴避,倒頭在車壁上呼呼大睡。
一馬車魚還沒吃完,漠北雲都就到了。將近黃昏,眾人車疲馬乏地被接入七俠派的莊子時,十月都過去好大一半兒了。
馬車一停,萬雪盡便喚不覺中倒在自己肩上的丁某人:“小羽,到了。”
丁某人雷打不動。
萬雪盡有些不好意思地推推她,“小羽,該下車了。”
丁某人地震不晃。
李如雪十分嫉妒,起身用了些力道推了丁某人一把,“小羽姐姐,快下車!”
丁小羽此時被李如雪一推,原本仰著的頭偏轉向側,唇角猛地湧出一股黑血,還泛著紫色。
人卻還是沒醒。
李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