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想想都覺得後怕,那可是神經類藥物,他不敢想像如果不是今天被他發現了,白逸青這個瘋子不知道會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萬一造成不可逆的影響呢?
白逸青啞口無言,這是陸野第一次對他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而且是質問。
他耳朵有點疼,忍著想要摘掉助聽器的慾望,繼續沉默對峙。
「再說,做夢而已,這算什麼問題?」陸野平復了一下情緒,語重心長道,「以前小齊夢魘我都有辦法,到你這就不行了嗎?我就是知道你做噩夢才和你一起睡的。是,那段時間我沒睡好,但不全是被你影響,是我故意醒著想要觀察你做夢的規律,影響睡眠的姿勢,環境或者白天的活動……」
「說完了嗎。」白逸青聽不進去,他牙關不明顯的打起戰來,此刻的氣氛讓他焦躁,陸野生氣這件事也讓他難受,他不委屈,他只恨自己一個成年人,卻扮演著和陸思齊一樣的角色,作為陸野的負擔存在,可他們是什麼關係?陸野憑什麼要為他做到這個程度?
「你不累嗎?」
白逸青抬起眼,不知何時蔓延在眼尾的猩紅血絲讓他看起來有些神經質,他盯著陸野,話說的沒什麼良心,「我讓你這樣了嗎!」
「……」
他奪過陸野手裡的藥,轉身欲走:「總之,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陸野有些來氣,一把將人拉了回來,「不用我管用誰管?」
他把臉色蒼白的青年抵在牆邊,語氣是少見的強勢,「白逸青,你現在是老子的人!明天和我一起去你開藥的醫院,我要問清楚你這種情況接下來怎麼撤藥!你是不是傻?最小的問題你非要用最大的代價去解決,你不難受嗎?老子不心疼嗎!」
「你他媽有完沒完!」白逸青被這一通嘮叨燃起無名火,壓都壓不住,他抓住陸野的手腕把人粗魯的推開,「我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
「操。」
陸野覺得他一席話說到狗耳朵裡去了。
「你自己的事?那你把我當什麼?白逸青,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我,戀愛不是這麼談的!」
「不這麼談怎麼談!你告訴我怎麼談!」白逸青情緒激動起來,他抓住陸野領口,「這才剛剛開始!我早就提醒過你,以後還會出現什麼狀況我他媽自己都不知道!現在你不滿意,不滿意就分啊!」
喊出這幾句後,白逸青大腦缺氧般嗡嗡亂響,頭皮發緊,像盤旋著一群蒼蠅。
「老子不談了……」他後背開始冒汗,手指像是瞬間脫力般丟開陸野衣襟,「你換個人談吧!」
「……你說什麼?」
陸野目瞪口呆,又見白逸青拉開屋門直接走人,他簡直氣結,快步跟出來呵道:「白逸青!你他媽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白逸青腳步一頓,卻不是因為陸野的話,而是看到了沙發上正襟危坐的陸思齊。
他張了張嘴,從大腦燒到肺腑的巖漿忽然間冷卻下來,只剩一片蒼灰色的茫然,和激動過後的頭痛欲裂。
很奇怪,相似的一張臉,面對陸野時他整個人緊張躁動,全身細胞作天作地的橫衝直撞,可看到陸思齊,就像看到了張牙舞爪之下,孱弱又迷茫的他自己……
「小齊。」陸野出聲,語氣溫和意在安撫。
他沒想到兩人能吵起來。
因為不知道白逸青的情緒也在受藥物影響,他只預想到男朋友性子倔,頂多會不高興,沒想著這傢伙不光倔,還這樣嘴硬,說的話這麼氣人……
陸思齊沒應他,只目光複雜的看著門口的青年。
「……」
白逸青捏緊藥盒,他頭痛欲裂,已經無力思考其他,於是轉回視線抬腳離開。
門鎖「咔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