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亂七八糟的樣子,連忙叫扶疏去備茶,她則陪同蕭永夜一塊兒到院子裡去坐。午後明媚的陽光斜照在兩人身上,暖暖溶溶的生出一片燦燦光逃,顧雁歌再一抬頭,就看見了蕭永夜溫柔的神色。忽地又低下頭,蕭永夜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明白,在嘉臨的日日夜夜裡,這個人總是這樣神色柔和地看著她,這樣的神色她怎麼會看不明白。
她對蕭永夜,也不是沒有好感,只是覺得剛從一坑裡跳出來,很難再這麼快地跳進另一個坑裡去,心理上有些難以接受:“蕭將軍,皇上準我四處散散心,我想去塞上看看,去父王當年浴血奮戰了一輩子的地方,好好看一看。”
這其實也是原主的意思,雖然不諒解恪親王,雖然怨……可更多的是一種從骨子裡生出來的自豪感,正好她也呆煩了,無妨就順從這心意吧。
蕭永夜聽了心情異常愉悅,臉上的淺笑都讓人覺得是無比歡欣的表現:“雁兒,出去走走也好,想必你父王知道了,也會覺得高興。”
“蕭將軍……可願陪我一同前往。”這話當然是曖昧的,顧雁歌說完自己就撇開眼,陽光明晃晃的落在衣服上,只讓她忽然覺得有些羞赫,並不是沒經歷過,而是此時,面對這個男人,她竟也湧現出了小兒女的嬌態。
蕭永夜看著顧雁歌,光影交錯的臉上,幾近透明的肌膚染著淺淺的粉色,如同院兒裡新放的花朵,更多了幾分鮮活與明媚:“雁兒,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從來沒有改變過。”
對於蕭永夜這樣的男人而言,這已經是最深刻的表白了,顧雁歌忽地莞爾一笑,蕭永夜那略帶著些侷促的樣子,卻讓她覺得心窩裡莫名的溫暖。只是,她還是有些猶豫,也略帶些不安,前路茫茫,誰知道會走到哪一天、哪一步去!
蕭永夜見顧雁歌不說話,便又是淡淡一笑道:“雁兒,不要顧慮太多,選擇你喜歡的生活。你心裡的那些疑惑,總有解開的一天,我等你安下心來的那天。”
顧雁歌感激地看著蕭永夜,這個人永遠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有時候比她更清楚應該怎麼選擇。不由得感慨,當初如果原主好好的正視己心,做正確的選擇,會不會她如今還忙碌而瑣碎地生活著,而原主則和蕭永夜風風雨雨愉悅地相處。
嘆息一聲,這世上什麼果都有,唯獨沒有如果:“蕭將軍,我也知道會有那樣一天,我既期待又害怕。如果一切答案揭曉了,會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父王,留下那樣一段傳奇,讓天下無人不敬仰,這無人可及的榮耀,是父王肩上扛一生的負累,如今又壓在了更多人的心上。”
蕭永夜壓低聲音,輕道:“雁兒,你父王有他的苦衷,有些事只有當年極少的人清楚,而這些人也早已經一個個消失了。皇上的心思,要猜也猜得到,只是有些皇上無法掌控,卻偏想著要捏在手裡。野心……永遠不會有盡頭!”
野心,一個帝王的野心,顧雁歌想想都覺得挺可怕的:“蕭將軍留在府裡用完飯吧,今天府裡按是有的習慣是花宴,當年娘最喜歡了。”
“王爺也喜歡,嘉臨花也多,以前你每年三月末將軍王府裡都開花宴。王爺和王妃一塊動手,那時候你還是個這麼高一點的小孩子。”蕭永夜比了比,示意那時候顧雁歌還是多麼的童稚。那時候蕭永夜也小,經常被恪親王帶在身邊,年年的花宴,他也是列席在坐的。
顧雁歌聽了也是一笑,腦子裡倒還有那些溫暖而美好的場景,三人一起摘花、泡洗、烹拌煎炸,做出來的不是食物,而是滿滿的幸福:“你又大到哪裡去了,我記得你第一回吃花宴,還掉淚說想家呢!那時候英勇的蕭大將軍一邊吃飯,一邊被叔叔們笑得面紅耳赤,別以為我那時候小就不記得了。”
其實,她確實是不記得了,不過曲清風和劉定喜歡拿這些事兒出來開玩笑,她也偶爾會聽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