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兵形象,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群潛伏在草叢中的偵察兵們,突然一躍而起,幹掉敵人的哨兵,然後直搗敵軍的指揮部。
王叔搖搖頭,然後對我說:“我還是不知道給你講什麼。”
我想了想,然後說:“倒著講吧,就從你救回那個戰友開始講。”
“嗯,”王叔思索了會兒,“那次從越南迴來後,我就退伍了。因為我們死傷嚴重,精神上也出現了問題,上級就讓我們復員了。我倒還好,沒什麼大問題,只是那個被我救回的戰友,我退伍後再也沒見過他,聽說他去了部隊的療養院。”
“再也沒見過?”我驚訝的問。
“嗯,他的樣子我都快忘了。我只記得他叫吳建國,班裡的人都很喜歡這小夥兒,也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死了嗎?”
“應該沒有,他身上沒有多大的傷,只是精神出了問題。那次的任務,我們都是簽了保密條約的,所以他被送進療養院後,我就再也聯絡不上他。而且做了這麼久的戰友,我們居然連家住哪裡都忘了留。”
“不過現在,他死沒死,就不一定了。”王叔補充道。
“保密條約?”我驚奇的問,心裡越發的好奇。
“嗯。”
“為什麼籤保密條約?”
“因為任務裡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
“能說給我聽嗎?”我試探性的問。
王叔卻突然停止了我們的談話,滅掉了菸頭,黑暗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看來我想聽的這段故事裡,有他不好的回憶。
王叔在黑暗中思考的輪廓,活像一幅窗臺上的剪影。
隔了有五分鐘的時間吧,我聽到王叔動了動嘴唇,但始終沒有講出話,最後他說:“我讀書沒你讀得多,幾句話也講不清楚,這樣吧,你讓我組織幾天的語言,再說給你聽。”
“嗯。”我趕緊回答說,我聽得出他其實不太想回憶起那些事情,王叔沒有用沉默來回答我,已經算是給我面子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想起他們來,心裡還是豁不開。”王叔隱在黑暗裡,嘆了口氣,“特別是為我抵了一命的班長,我每年都想去給他上柱香,可是連他的墳頭都沒有。”
王叔說完,眼睛竟然溼潤起來,在黑暗裡反著光,清晰可見。
果然是個有故事的人,我在心裡想著。不過我實在沒有想到,如此堅強的王叔竟然會哭,可能是我體會不到那種戰友共生死的感情吧。關於那次神秘任務的內容,王叔已經委婉的拒絕了我兩次,如果以後他不主動講的話,我恐怕是聽不到了。
問出王叔心裡的傷疤,我心裡十分內疚。談話肯定是不能繼續了,於是我起身告辭。王叔朝我點點頭,沒說一句話。我快速回到隔壁裡,發現段可已經睡下了。
“你幹什麼去了?”段可聽見我回來了,睡眼朦朧的問我。
“商量事情,”我回答說,然後吹滅了蠟燭,“睡吧。”
那夜,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變成年輕時的王叔,我所在的班被敵軍團團包圍,班長為了掩護我突圍,自己帶著一捆手榴彈衝進敵軍的包圍圈裡。
不知道王叔講的“抵了一命”,是不是這個意思。
第二天,我們起了個大早。王叔又恢復了平日裡嚴肅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昨晚嘆氣流淚的影子,我都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看錯了。我沒好意思把自己的夢境講給他聽,這個夢我自己做出來都覺得狗血,王叔的經歷,肯定不會這麼簡單。
一頓礦泉水加小麵包的早晨後,我們又開車出發了。王叔在車裡翻到幾張cd,放進車載cd機裡播放起來。以前開這車給超市送魚的人,年紀一定不會太大,非常有節奏感的電子樂立即在車內響起,搞得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