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車,向加州大學駛去。
把風生引進大學旁的聯排別墅,頂樓的視野一級好,每個窗戶都能望見那座著名的大橋。
表兄說:「你先休息,明天再去見湯姆遜。」
風生本想速戰速決,轉念一想,這是一場硬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於是晚上吃掉兩份黑椒牛排和整盆水果沙拉,早早沐浴就寢。
又是一夜無夢。
次日早上由岑女士帶他進入大學,並在路上給他提供一些資料。
「聽說湯姆遜的考驗極苛刻,兩年來只有一名患者的妻子透過。他將一種能引起全身不間斷劇烈疼痛二十四小時的藥品注入她體內,而她熬了過來。」
「單是rou體上的疼痛就已將多數人拒於門外?」風生不信。
「據說,那種疼痛可以用無間地獄來形容。」
「那位女士是怎樣成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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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五十多歲,與丈夫都是醫生,長年在盧安達圖西族人聚集地做駐地醫生,兩人相濡以沫三十多年。她的丈夫為了保護一車聯合國醫療物資不幸被流彈擊中頸椎第三節,並損傷到膈神經,從此不能自己呼吸,不管走到哪裡都必須帶上一百公斤重的供氧裝置。」
「啊……」風生低叫。他們真是比周嵐更不幸。
「所以,湯姆遜在注射時將劑量減至低量,大約只得十個ppm,意思一下。」不失為一個可愛的人物。
風生不禁捏一捏手心,又放開。
他和周嵐,沒有這樣可歌可泣迴腸蕩氣的事蹟。
可是為了周嵐,他已經做好赤腳踩刀山的準備。
來到研究大樓,各人都換上一件式的連體白袍,只餘兩隻眼睛露在外面。
然後走過層層走廊,進入實驗室。
實驗室外間的玻璃箱裡養著各種動物,散發出原始的一股惡臭。
一名工作人員正把一隻麻醉了的中型喜樂蒂犬頸項處剪開,將它的動脈血管與脂肪剝離,剪刀絞開皮肉的瞬吃聲清晰可聞。
岑女士低聲說:「上次從這裡回去後,接連兩天吃不下飯。」
風生神色如常,他本是半個內行,還為她解說:「他們大約是做某種需要直接注射在血液迴圈裡的實驗,看,他現在扎入血管裡的液體應該是檸檬酸鈉,可以防止血液凝固……」
「實在太恐怖殘忍了!」
「但是,我們人類的延年益壽都以此為基礎。」
「講得很好。」
不知什麼時候內間的門已經開啟,一箇中等身材的男子走出來,正立於他們身後。還有十多個學生魚貫而出,向他打招呼告辭。
他也穿著白袍,只露出一對綠色的像鬼火一樣的眼睛。
岑女士趕緊介紹:「風生,這位就是湯姆遜博士。」
三人一同回到湯姆遜的辦公室。
脫下白袍,湯這才看清風生的容貌,不由面露驚豔之色,「你們華人什麼時候進化到這個地步了?」外形比他們更加高大英俊,英語比他們更加準確流利,然後專門跑來打擊他們的自信心。
風生並不計較他的無禮,只說:「麥克湯姆遜先生,很高興認識你。」他是真的像見到救星一般開心。
湯姆遜招呼他們坐下,問:「李先生,你是周家請來遊說我的生力軍?我對同性戀並沒有偏見,但是我的心像磐石一樣硬。」
風生回答,又像是自說自話:「我有一個愛人,常常在晚餐後帶我去花園裡散步,他總喜歡輕輕把手放在我的腰間,可是香港空氣潮熱,每每會在我的衣服上留下汗潰,還讓我腰側的面板過敏起疹子。往事還歷歷在目,但我想要重溫一遁這樣不愉快的記憶都已經是奢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