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住。
是心疼李頤了嗎？
對他那骯髒的身體留戀了嗎？
小魚願意，他也能承受，全部承受住。
因著彎腰的動作，他的脊骨突出，看上去脆弱可憐，彷彿餘歌伸手，往那精瘦的腰上一壓，就能輕易折斷他一樣。
一會，淡如霧氣的氣音傳來：“那……下次能不能告訴我，別讓我擔心？”
就算是在別人那……
“每一次，每一次都告訴我，好嗎？”
他轉過頭，面色慘白，深邃美麗的瑞鳳眼蒙上灰霧，數不清的淚珠一串似的，從泛紅的眼尾滑落到毫無血色的唇邊，飽滿唇珠輕顫著。
這般樣子，放到外面，任何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地為了他而殺了餘歌。
沒人捨得讓宋靜深難過。
除了餘歌。
一見宋靜深這副姿態，她當即隱晦地瞥了眼通訊器，沒有智慧提示，鬆了一口氣擰眉道：
“你最後不是都能知道嗎？”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小魚。”
“有什麼不同嗎？別無理取鬧。”
“這不是……”
“行了。”
餘歌打斷宋靜深的話，一手捧住他的臉猛然親了上去。
柔軟一接觸，宋靜深驀然瞪大雙眼，近在咫尺的面龐和唇上的親密接觸，讓他渾身有了觸電般的愉悅。
小魚……
他閉上眼睛，順從地向後彎腰，隨著他的動作，鬆垮的絲綢髮帶滑落，頭髮散落滿茶几。
他心中愉悅的小芽瘋狂地鑽出泥土，在胸口處肆意生長。
小魚對他是不同的，是溫柔體貼的。
一吻完畢，他緩緩睜開眼，溼潤泛紅的眼尾，迷醉的紅頰，鼻翼上白瓷般的肌膚因鼻子相碰，而留下微紅的印記，滿茶几鋪散開的烏髮如上好的絲綢，誘人沉淪。
“小魚。”嗓音喑啞繾綣，黏稠痴迷的愛藏於不捨的呼喚著。
像是在邀請著她。
餘歌直起身，把他拉起來，又拿了髮帶給他綁好頭髮。
雖然餘歌不解風情，但此時的溫柔，一樣讓宋靜深不可自拔。
都是他錯了。
宋靜深感受著後腦髮根處，那時而撫過的粗糲手指，讓他顫慄。
是他給小魚的安全感不夠，是他給小魚帶來了麻煩，是他沒有保護好小魚。
他沒資格責怪小魚。
小魚什麼也沒做錯，她沒和別人糾纏。
她吻了他。
餘歌綁好頭髮，像摸小狗一樣拍拍他的腦袋：“好了。”
她算是明白了，對待宋靜深，就不能跟他一樣陷入情緒的失控，會影響到林慧的身體，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反正他過一會就會自我反省。
可惜今晚不能再問柳玉的事情了。
宋靜深抬手輕撫後腦的髮帶，春意橫生的霧眸眷戀地望向餘歌：“小魚。”
餘歌應了一聲，望過去：“嗯，怎麼了？”
“我愛你。”
所以，不要丟下他，不要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