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自然熟悉。這一聲二莊,簡直讓顧次城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屁大點的娃。
顧次莊想著又細看了幾眼,眉眼氣度沒有一處不像是記憶裡的恪伯父,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彆扭:“恪伯父?”
恪親王記人的本事總是一流的,這麼些年了,一個人帶著妻子四處示醫,又必需隱姓埋名,總是時不時的把以前認識的人都拿來唸想一番,有時候……其實也是怕自己忘記:“二莊都這麼大了,成親了沒有,過得怎麼樣?”
顧次莊頓時滿眼淚,聽著恪親王這麼問他,他的心竟然莫明地難受:“恪伯父,真的是您嗎,您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傻小子,你爹都活著,我可不敢走在他前頭,那個說我走在前頭就不給我燒紙的傢伙,害我這麼些年老是惦記著,也不敢先他而去。”恪親王輕輕地說道,嘴角帶著溫和地笑。
這溫和的笑,卻已經不像是顧次莊記憶裡,那個恪伯父了,那時候的恪親王是那樣的意氣風發,氣焰壓人。可現在看來,卻平和地讓人心酸,那個曾經說軍人就該有勢吞山河氣魄的將軍王,那個驕傲了一輩子不低頭的恪親王,竟然也被歲月磨平了稜角:“我父王還老惦記您呢,前兩天下雨變天兒,還唸叨了一句說您身上的傷又該發了,聽得我和哥哥都心酸不已。”
恪親王指了指椅子示意顧次莊坐下來,也看了眼在旁邊還愣著的顧雁歌,示意他們都坐下來:“二莊,想不通我為什麼還活著吧?”
顧雁歌一側臉就看到顧次莊搖頭,似乎覺得搖頭的力度不夠,還狠狠地揮手:“想得能想得通,我倒是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會傳出你病逝的訊息,您雖然有舊傷,可多行行武,身體一直很好,怎麼會說病倒就病倒了。
我們小輩兒的不知道從前的事,只記得您小時候,一手就能抱起我們幾個人,怎麼會因病而亡呢。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的想法竟是正確的。”
這一席話讓顧雁歌有些驚愕,她萬萬想不到,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永遠嬉皮笑臉的親貴子弟,在恪親王面前竟然乖順得很,那表情……就像是信徒在膜拜神一樣。這樣嚴肅而認真的表情,就算是在嘉臨戰事吃緊的時候,她也從來沒在顧次莊臉上見到過。
“二莊,你是個實誠孩子,到現在也還是。伯父也不瞞你,當初伯父確實是大病一場,病好了以後就這麼隱姓埋名不再問事了。要不是聽說雁兒要成親,伯父也不會回來。”恪親王也不願意對顧次莊說假話,畢竟這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還是相信的。
顧雁歌真是在一旁看得驚奇,心說,父王啊,也就在您成前他才是個直孩子,要在別人面前,絕對沒這份實誠。
可恪親王也絕對想不到,他所認為的實誠孩子,現在已經長大了,已經成熟了。不但成熟了,還是在人精堆裡成熟起來了,又怎麼會還像當初那麼單純呢。從隱姓埋名這四個字裡就聽出無奈來了,再看恪親王的眼神,聯想起以前的一些傳聞,顧次莊覺得自己就算沒全明白,也明白了大半了。
“恪伯父,您放心,您不想再過問軍政之事,也不想再有人拿這些事兒來擾您的安閒,我絕對不會到外頭去傳,我會幫恪伯父封鎖訊息,就像……恪伯父小時候替我背黑鍋一樣。”
恪親王看著顧次莊,稍稍有些意外,顧次莊現在的通透還真不是他一時半會兒能轉過來的,不過這樣倒也好,至少免得他在這孩子面前說什麼虛言:“二莊,你這孩子是記恨也記一輩子,記好也記一輩子的,不必多言語,我信你。”
這……難道是所謂的人格魅力,簡稱為人品?恪親王的人品竟然高到了這樣的程度,不言不語不##,顧次莊竟然就這麼一味地護著了。再想想嘉臨城裡的##們,還有那些漠不要視的普通百姓們,顧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