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要見你。”秋雲山眼一酸,差點留下了眼淚。
芸娘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低的笑了,那笑帶著說不出的心酸,秋雲山覺得心痛至極,“芸兒。。。。。。”他不再記得他的女兒已經亭亭玉立,上前兩步,一把把芸娘抱到了懷裡,像小時候那樣拍著她後背安慰著:“不要怕,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以為女兒害怕。
芸娘默默的流下了眼淚,何必呢!
今日解我圍,他日,依舊攻我城門。何必呢!
她搖頭。
“芸兒。。。。。。”秋雲山嘆息,“郡主終究是。。。。。。不壞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情誼,可是,那不是我需要的。所以,作罷了吧。
她拔下頭上簪子,遞給一旁的家丁:“出城去送與郡主吧。就說此簪子去北平府之日,郡主所贈送。今日完璧歸趙。請郡主保重。”
城門外,祈雲接過簪子,默然不語的放到了懷裡,對著牆頭喊:“芸娘,記得你我當日‘盛裝送行’之約?我穿了最漂亮的衣服了,看我一眼,一眼。好不好?一眼。。。。。。”
城牆上之人,已經淚流滿襟。
祈雲等了一會,依舊沒看到期待的身影出現。她失望了。
“既然你家小姐不願見我。那請轉告你家小姐,請你家小姐。。。。。也珍重。”
她對送簪子的家丁說,那家丁忙不迭應是。
祈雲上馬,然後往城牆再投以深深一瞥,期待能再最後時刻看見她!
然而沒有。
她掉轉馬頭,絕塵而去:
你的情誼,我永遠不忘。只是這一轉身,再見,你我就是戰場上的敵人!
第五十四章
西北的天氣,似乎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冷如冰,熱似火。一踏入初夏,便是房裡放著冰盆,動也不動,也教人揮汗如雨下——
況現在正是一年中最酷熱難耐的七月?這對於誰來說,都不是個好受的日子,尤其是李東祥這樣的大胖子,要他在這樣的日子出門簡直跟要命沒兩樣。可接到京城裡的密信後,他還是刻不容緩的親自給芸娘送了去:
當日,芸娘問他要生還是要死便註定了他只能踏上秋家這條船,或者說,踏上背後意義著的勇毅侯府甚至是鎮南王府的這條船——
只是,芸小娘子在北平府鬧的這一出。。。。。。這事雖然傳得不廣,不過,當初芸小娘子可是借了他商隊之力才得以順利回來,這事他大概還是知道一點的。他詫於芸孃的作為,不明白到底有什麼底氣支撐著這個小娘子如此胡鬧。郡主的友情?這未免淺薄了些;勇毅侯府的背景?一個侯府跟一個藩王相比,實在不算什麼。所以,李東祥疑惑,可是芸小娘子做事從來有條理,所以,他懷疑卻不敢質疑,姑且把自己放在同一條船上觀察。。。。。。
而芸小娘子對他的反應似乎很滿意,曾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知道太多,對一個人不處身其中的人來說並不是好事。李掌櫃是個聰明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這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承諾:只要你繼續保持這種聰明,有你好處的。
這種話對於李東祥這種經過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來說未免顯得可笑,尤其說這句話的物件不過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片子。可是李東祥當時有一種血液都靜默了的奇異感覺:她說真的。這種奇異感覺救過他很多次,所以他選擇了打心裡相信,而不是附和式的相信。
“但憑小姐照拂。”他那樣說。
今天,收到隨密信而來的口信時,他那種血液都靜默了的奇異感覺又來了:衛王妃病重。鎮南王世子離京返鄉侍疾——
這一切,真的是巧合?
真的,就表面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