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聽聞。心中大驚,結結實實地掀袍跪了下去,十分認真道:“是兒臣的錯,母妃千萬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兒臣這次來不是來和母妃聊天的,是請半容姑娘來為母妃診治的,母妃怎麼氣兒臣都萬萬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啊。”
高嫻妃微微抬起看他的頭,到底是無力地墜了下去。這個孩子,自己可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偏偏此刻眼皮重的抬不起來,根本無心去聽他在說什麼。
半容倒也不是拘於禮數之人,見高嫻妃不應聲,臉色又極差,便自顧自地解開了醫包,將脈枕墊在她的手腕下面,為她把起脈來。
一旁的宮女見她不經高嫻妃同意。就這樣隨意,腳步一抬就想制止她,卻被劉衍伸手攔下了。
半容足足把了一刻鐘的脈,這讓劉衍有些吃驚。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半容確診一種病從來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她都是極快地找出病因。其後再仔細地去想治病的法子。
可是眼下,她一臉的百思不得其解。讓劉衍心中有些發慌,難道母妃得了什麼疑難雜症。連半容都診治不出這是什麼病?
等半容的手從高嫻妃手腕上鬆開,劉衍忙問道:“如何?我母妃得了什麼病?”
半容卻沒有時間回答他,取出銀針就要往她的頭上扎去,一旁的宮女哪見過如此膽大的大夫,急得叫出聲來,“你……你不和娘娘商議,就這麼做,要是出了什麼好歹,你付得起責任嗎?”
“這不過是每個大夫都會的針灸之術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給我出去!”劉衍怕她影響了半容的診治,忙出聲訓斥道。
半容的手卻連抖都沒有抖一下,心無旁騖地在高嫻妃頭上扎針,並在太陽和外關兩個穴位放了血出來。
隨即又搭上了高嫻妃的脈,這一回,卻只碰了一下就放開了,半容的目光在四處一掃,兩步並做一步走到了香爐前。
劉衍從地上爬起來,走至她一旁,見她擰眉不語,忙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懷疑……娘娘是中毒了。”半容抬眸望向劉衍,眼中有些惶恐。
劉衍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問道:“你說什麼?母妃中毒了?”
“病灶確實是頭痛無疑,只是這頭痛並非是自己而來,而是被外物所催動。”半容舉起手中的香爐道,“這香料中有一部分是迷迭香和薄荷,雖然大部分鈴蘭的香氣將它們掩蓋住了,可是這一部分散發出來的香氣卻是對娘娘十分不利的。”
劉衍接過香爐,低頭聞了一聞,抬眸問道:“所以,罪魁禍首是這香料嗎?”
“不是的,這香料並起不了這麼大的作用,我猜測,娘娘是吃了一些誘發頭痛的食物,剛才我一時口誤說是娘娘中毒,倒有些妄言了。”半容有些無措地看著劉衍,嘴唇動了又動。
劉衍見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覺得奇怪,心裡尋思她一定還有一些事沒有說出來,當下緊張道:“如何?你還發現了什麼?一併說出來吧。”
“我先前聽說皇上近段日子也有頭痛的毛病……”半容只說了半句話,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劉衍心中一震,噤聲不,如果真如她所想,那麼事情就變得十分嚴重了,這不僅僅關係到謀害貴妃,甚至到了弒君的程度。
“咳咳咳……”
床榻上的咳嗽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半容連忙回到床榻前替她把脈,對上高嫻妃神色複雜的雙眸,半容忙移開了視線。
“娘娘近日可有吃什麼往常不吃的東西嗎?”半容低眸問道。
其實他們剛才的對話,自己都聽得清清楚楚,弒君之罪,何其嚴重,半分都馬虎不得,若是告訴她,到時候走漏了風聲該如何?
可若是不告訴她,自己頭痛的毛病怎麼可能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