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蘭自然也沒再進去,畢竟皇帝現在處境尷尬,李鄴見了也就見了,可她又不同。再則,萬一讓皇帝見了她又想起了鴆酒這麼一回事兒,那就得不償失了。
收在外頭,她倒是看見了莊嬪匆匆過來了。莊嬪大約也是才得了訊息不久是匆匆趕過來的,衣衫都有些微亂。胭脂也不曾塗。蒼白著一張臉,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可憐。
見陶君蘭守在門外,莊嬪便是上前來問道:「聽說太后病了?如今情況如何了?皇上也在?」
莊嬪這麼問也不奇怪,畢竟皇帝的儀仗就在外頭擺著呢,一目瞭然。
陶君蘭點點頭:「皇上在裡頭和太后說話呢。不過,莊嬪你還是等等再求見罷。」且不說裡頭還擺著穀道人的屍體,就是此時進去顯然也不合適。
莊嬪怔了怔,猶豫之下到底聽了陶君蘭的。
又過片刻,皇帝倒是自己出來了。目不斜視的走了,路過陶君蘭的時候,腳下頓了頓,雖說最終還是沒停下來,不過卻是將陶君蘭嚇得不輕,後背上冷汗幾乎都濡濕了衣裳。
經過了這些事兒,她是真的怕了皇帝。
莊嬪倒是忙跟了上去,柔聲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帝腳下頓了頓:「莊嬪你來。」
這個時候,還是別叫莊嬪進去得好。不然莊嬪見了裡頭的氣氛,怎麼能不懷疑?以後他又還怎麼面對莊嬪?
莊嬪聞言,微微遲疑到底還是跟著去了。
陶君蘭則是又進了屋裡。見了穀道人的屍身,她也沒敢多看,只是低聲吩咐:「用草蓆裹了搬出去處置了罷。」
太后仍是躺著,不過卻是睜開了眼睛正低聲訓斥李鄴:「你也糊塗,怎的敢如此頂撞你父皇?若是他真惱了你,你那些努力不都是白費了?」
陶君蘭聞言有些默然,便是加重了腳步,故意讓裡頭聽見了自己進來的動靜。
果然太后便是沒再說下去。
李鄴則是看了過來,低聲問了一句:「父皇走了?」
「嗯,莊嬪剛才也過來了,不過此時已是跟著皇上去了。」陶君蘭回應一聲,又看向太后:「我讓宮人去請太醫過來了,穀道人的屍身,我也叫人拖下去處置了。太后可還有什麼吩咐?」
「餵狗。」太后冷冷言道,面上是再明顯不過的憎恨。
陶君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便是「啊」了一聲。
太后再度重複一遍:「餵狗!」
李鄴便是應道:「好,餵狗。祖母別急。」
陶君蘭這才明白,太后是真的憎恨穀道人到了骨子裡。即便是穀道人已死,太后仍是不肯放過穀道人。
只是站在太后的角度想想,太后這般憎恨穀道人,也不無道理。為了一個穀道人,皇帝竟是與太后母子相爭,甚至傷了母子之情。
雖說今日皇帝讓步了,只是到底只怕皇帝心裡還是留下了裂痕罷?就是太后,再想起今日之情,又如何能不寒心?
太后嘆了一口氣,忽道:「我頭疼得厲害,陶氏你來幫我揉一揉頭。」
陶君蘭聽了,忙應了一聲上前去坐在榻前與太后輕輕揉按太陽穴。因額角上有傷口,所以還得小心翼翼的避開。
「你的確有陶致勿的風骨。」太后輕聲言道,似有些感慨:「倘若今日陶致勿還在,必也會勸誡皇帝的。」
陶君蘭沒想到太后會有這樣的感慨,手底下頓了頓,半晌才恍惚道:「或許是的。只是父親到底不在了,他會做什麼,又有誰會知道呢。」
「你弟弟是個好的。」太后言道,「將來總能撐得起你們陶家。況且,芯蘭也是極好。就是你,也不差。你們陶家,何愁不能復興?」
太后這話可謂是中肯,不過陶君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