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恩自是來得十分快,見了陶君蘭時,面上甚至是有些汗的。
陶君蘭也不等他行禮,便是道:「太子的摺子回來了。一個字也沒提起官員中飽私囊,更沒提起如今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
劉恩在宮外也是聽到了不少風聲,聞言點點頭:「宮外也有訊息傳出。如今,不少人都在談論此事。」
「這麼快?」陶君蘭微微皺眉,「是誰將這事兒傳開的?」她這頭也剛從宮裡得了訊息呢,那頭就傳開了,未免是太快了一些。關鍵是,這肯定是有心針對太子的人散出來的訊息,她如今對這人卻是十分好奇。畢竟,針對太子還有這樣本事的人,只怕是少得很。
反正,這事兒肯定不是李鄴做的。那麼,可能是莊王武王?若真是如此,那日後可要警惕一些了。
一時她倒是不急著吩咐劉恩原本她想吩咐的事兒了,反而先道:「你想法子查查,看看訊息到底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
劉恩露出遲疑來:「怕是不好查。」
「儘量罷。」陶君蘭當然知道這種無根流言不好查,也不過是這麼一說。想著能查到最好,若查不到也就罷了。
劉恩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知道陶君蘭不是那等不講理的女子,不過女人這方面顯然都不如男人來得理性。所以,他還是有幾分擔心的。
陶君蘭自然不知道劉恩的擔心,當下只是繼續吩咐:「就這幾日,尋個機會將廢太子這個話頭傳播出去罷。官員那頭不必,主要還是在百姓之中。儘量想法子激起民憤來,叫太子再不可能籠回民心。」
這個好辦,劉恩自然是一口就應承下來了。
「最後,再將王家其實也是中飽私囊之中的一個環節這個話頭散出去。」陶君蘭微微一笑:「最好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叫王家自顧不暇才好。」
王家自顧不暇,自然也就無從顧及太子。可皇后能用的,也不過是王家的力量罷了。
劉恩想了想,又道:「或者與王家交好的人家,也可附帶捎上?」
陶君蘭笑意更深;「對,就是要這樣。」但凡是支援太子的,這一次都可以卷進去。攪混了一鍋水,大家都自顧不暇,誰還要去保太子?
而他們這邊,則是可以渾水摸魚,豈不是正好?
這頭吩咐完了劉恩,那頭陶君蘭便是叫人準備衣裳,準備第二天進宮一趟。這一次,她與太后的賭約,太后卻是輸了。想來,太后是不會反悔的罷?
當然,在進宮之前,她還要去兩個地方才行。一個是沛陽侯府,一個是八公主府。若沒有這兩家的幫忙,只怕太子那摺子早就被換過了。其中細節過程她雖不知,可其中的艱難她卻是知道的。
比如,這次沛陽侯府出去辦此事兒的幾個她的義兄,回來時候身上都是帶著傷的。至於跟著去的人,也折損了不少。更別說受傷的了。只從這些,便是能看出其中的慘烈來。
當然,皇后那邊的人也沒討到好處——派出去的人,全都被抹殺了。倒不是沒有想過留活口,而是對方顯然都是死士,根本就不可能留下活口。
就衝著這個,陶君蘭便是忍不住再度為皇后的實力倒吸了一口冷氣。死士又豈是那麼容易能夠培養出來的?這一次皇后派遣出這麼多個死士,又該是培養了多久?
甚至於,她是有些慶幸,覺得是老天爺都在幫忙:若太子不是那麼混帳,不是那麼糊塗愚蠢,不做出這些事情來,她和李鄴又怎麼會有機會呢?
所以,皇后現在必然是很後悔罷。所謂縱子如殺子,這話卻是果真一點沒錯。陶君蘭心道,日後她是絕不敢縱容拴兒半點的。不僅是拴兒,就是明珠或是以後再有的孩子,她一個都不能縱容溺愛。否則,不過是在害他們罷了。
到了沛陽侯府,陶君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