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哪裡是那麼好打的?草原部族驍勇善戰豈是那麼好打的?駐守邊關的將士那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可卻是連大將都被人抓了去了!李鄴去了,那豈不是好比羊入虎口?
「你聽我說。」李鄴倒是早料到了陶君蘭的這個反應,自然也是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的。當下輕言細語的解釋起來;「我只是代替父皇御駕親徵罷了。打仗的事情我也不攙和,上陣也是坐鎮後方。並不會有危險的。再說了,這一次派去的大將,我對他有信心。肯定能贏的。」
「不行,之前的大將難道就不是坐鎮後方了?可是不一樣也被抓去了?」陶君蘭只是搖頭:「你不能去冒險!既然你對那大將有信心,那更不必去了不是麼?」
面對這樣的陶君蘭,李鄴頗有些無奈,卻也知道這是她在擔心自己,語氣更加柔和了一些:「你知道,我不能什麼都不做。你知道我的抱負。這一次,我卻是必須去的。若我去了,對日後我的聲望有極大的好處。而且,這也是我培養自己勢力的絕佳機會。」
陶君蘭說不出話來,眼睛裡卻是冒出了水汽:「可我不放心。你別去——」換做以往或許她也未必會這樣,可是她這會子懷著孕,脾氣本就有點兒不受控制了,所以便是怎麼也忍不住。甚至自私的想要將李鄴留下。
面對陶君蘭這樣眼巴巴的目光,李鄴嘴裡的堅持自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當下輕了一聲,只得先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安撫,想著等她情緒平靜些後再說這事兒也不遲。
陶君蘭靠在李鄴胸前嗚嚥了一陣,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心裡也是十分清明:這一次李鄴只怕是鐵了心了。自己就算再怎麼挽留,只怕也是改變不了這個事情的。
頓時心中一片悵然,為即將到來的分別,為李鄴即將面臨的危險。第一次,她有些惱恨為什麼李鄴非要有那樣的抱負。
不過這些情緒也都只是一閃而逝的賭氣心思罷了。最終剩下的,還是隻有濃濃的擔憂和理解。
「既要去,那就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陶君蘭嘆了一口氣,悶悶言道。
聽了這話,李鄴頓時覺得自己心裡緊緊繃著的那根弦鬆開了。心中甚至是有點兒歡喜的——不過隨後來的卻是心疼了。他心裡明白,說這話的時候陶君蘭心裡必是不好受的。
「對不起。」李鄴輕嘆一聲,心情微有些沉重:「讓你跟著我擔驚受怕。」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嫁給你了,陪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陶君蘭靠在李鄴胸口捨不得挪開,隨後又覺氣惱便是狠狠捶了一拳打在他胸膛上,氣道:「你若再說這樣的話,我便是真惱了。」
李鄴也不怕疼,反而將她抱得更緊,語氣也有些發悶,卻是輕柔得出奇:「嗯,這話以後再不說了。」
「家裡你放心,不管是紅蕖也好,還是姜玉蓮也罷,我會替你看顧好的。」陶君蘭說著說著,眼淚又下來了:「不過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嗯,爬也爬回來。」李鄴鄭重保證。
陶君蘭又是一拳頭砸在他胸膛上,哭著罵道:「你這個混帳,說什麼呢?你好好的給我凱旋迴來!全須全尾的!不許受半點傷,也不許掉一根頭髮!」心中恨恨:這人是不是存心讓自己難受呢?
李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苦笑一聲忙又柔聲哄道:「放心罷,等我凱旋迴來,到時候你和拴兒一起去城門口迎接我!」
陶君蘭「嗚嗚」哭了一陣子,又恨恨的砸了李鄴幾下,到底是無奈的接受了李鄴即將出征的事實。
「這件事情已經定了?」待到擦了淚又洗了臉,陶君蘭便是徹底平靜下來,壓下了離愁別緒冷靜的問道。
李鄴搖搖頭:「不過先同你說一聲罷了。父皇那邊還沒有應下,但是瞧那意思已經是差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