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地方後秦晟才深刻理解到地方幹部的不易,想達到令行禁止,各部門協同配合無間的水平,必須先以威信做基礎。他是管城市發展與經濟建設的市長,和掌管著官帽子的書記不一樣,想立威唯有先做出點實事來。
如此,調研結束回到聞山後他便主動邀請葉慎暉來聞山再次考察。
所謂考察也不過是對外的藉口,金安針對聞山的冶金金屬資源考察早已調研完畢,只等一個恰當切入的時機正式立項。
葉慎暉到達聞山已經是四月底五月初,大致意向早已在電話中討論過無數次,這回是斟酌細節。論私交兩人是志同道合的知己,論立場,葉慎暉始終是生意人,損益不可不計。
席間談起聞山時局,葉慎暉頗有隱憂。“這姓聶的角帶金鉤,牽連太廣。一盤亂局,是死是活,眼在他一人身上。估計這段時間來無數人為了他寢食不安,而巴思勤引而不發,枕戈以待,這一手玩得妙。”
多年相識,無數事件見證了葉慎暉的政治見解和獨到眼光,對他的分析秦晟篤信不疑,此時聞言點頭贊同說:“已經有人耐不住性子開始活動了。我是中道而立,不瞭解情況自然也不方便表態,正好藉機觀察市裡各大山頭的實力。機會到了,點刺生根。這樣的局面看似不好處理,實質對我是有益無損。”
說完有些納悶,秦晟沉吟自語:“只是不太明白巴書記動機,完全可以押後半年,何必送我怕這樣個人情?既然有心想送人情,之前又何必壓著魏傑位置不放手?難道只是巧合?”
都是聰明人,話不必說得太露骨,葉慎暉已經明瞭箇中深意。如果隱忍半年,不僅魏傑一系會因此損兵折將,秦晟在不明內情之下,接受那些向他靠攏的部屬有可能也會被牽連進去,同樣面上無光。巴思勤這個時候再出來收拾局面,面子實惠雙豐收。倘若如此,那實在是一石二鳥好計。
可是如此之早發難,可以預見不久將來,聞山將會騰出不少官帽子,秦晟此時靜觀其變,無非就是等待這良機培植勢力。巴思勤此舉無疑是給秦晟大開方便之門。
照理說,巴思勤老於官場,不可能行善而不求回報,但事實俱在,饒是兩人都是通權達變之人,深究其因,也找不出個合理解釋。
葉慎暉豁達笑,“想不通就不用想了。正要介紹個人給認識,聞山地頭蛇,精明幹練,很有智見。是個人物。”
能得到葉慎暉這八字讚譽殊為不易,秦晟微露驚愕之色,暗自起了幾分好奇。
“他叫姜尚堯,目前是省能源集團聞山焦化的總經理。金安準備立項的這個鋼廠,看他反應似乎有些興趣。”
秦晟不由微笑:“四哥,這可巧了。省裡評選十傑,他順利當選,前幾天事蹟報告會上曾經見過一面。”
葉慎暉這次來濟西,一直在原州盤恆,他有些私交要拜會,特別是老丈人傅可為。姜尚堯有心與之結交,更何況還有另外個重要人物,當即應承。
三人聚會定在原州傢俬房菜館,這間私房菜姜尚堯曾介紹給傅可為,當時傅董讚不絕口,想是這次又推薦給了葉慎暉。
城郊老宅子,五進十多個小院,兩面臨街,仿著喬家大院樣子掛滿了紅燈籠。葉慎暉預定是最大的一個院落,宴席擺在主樓。
姜尚堯上了富春堂二樓,葉慎暉遠遠地伸出手,行到樓梯口迎接,“小老弟,半年不見,更加英偉了。”
因為傅可為的關係,半年來兩人多有聯絡,比以往更熱絡些。姜尚堯謙遜兩句,聽到樓下人聲,葉慎暉微笑說:“介紹個好朋友給你認識,也是我們的父母官。”
兩人下了樓,正巧穿著藍花褲子服務員將秦晟引進廳裡,秦晟向葉慎暉告罪:“四哥,勞動親自下樓來迎接,不敢當。”
葉慎暉自不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