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總是能讓她心情平穩,自離開那個地方,她沒想過可以又接觸這種工作,這種破爛,她喜歡得緊。
沉溺在工作裡面的她忘記時間飛逝,直到光線越來越不足,才發現天色黑了大半。
她手中的刷子掉至地板,天黑了,怎麼辦?這裡看不見臘燭、燈臺,要是入了夜,她不敢想像四周烏漆抹黑的模樣。撈起裙襬她往外跑,到了門口發現更糟糕的事情,她認不得路。
長長的迥廊看起來都差不多,她到底要往左邊還是右邊去?似乎都不對,中間的路看起來比較大條,不過,好像也不對,所有的景物樣樣陌生。
她回到骨董倉庫前,大大的圓眼瞅著西沉的太陽,整個人開始打著哆嗦,怎麼天一下就全黑了?
她瑟縮著身子窩到角落,抱著膝蓋,把眼睛緊緊的眯起來。
掌燈時分。
一個女子掩面從屋子逃了出來,像是裡頭住了個惡鬼。她跑得匆忙又快,險險撞上迎面而來的人。
“咦,小旋子,你跑這麼急,我的肩膀差點給你撞歪了呢。”清朗的嗓音,流利的動作,天鳥過扶住從拱門衝出來嚶嚶哭泣的小婢女。
“天少爺……嗚……嗚……”小旋子彷彿看見救星,姣好的容貌上珠淚懸掛,擔心受怕的睞了眼後面,發現沒人,紅通通的鼻子流下鼻涕,一副楚楚可憐。
人美什麼都佔便宜,就算鼻涕這玩意在她臉上仍是好看,不過這丫頭難怪不得人疼,不夠貼心。雖然說他現在為了外出方便,換上男裝,可他的內心是實實在在的“小姐”欽,嬌滴滴,香噴噴的千金小姐,她居然開口就把他最忌諱的事掛在嘴邊。
“被轟出來了,老把戲,你下去吧,就餓他幾天別給飯吃,看誰比較囂張!”繪著花鳥雲雀的扇子頂著小旋子鼻端,他出著餿主意。
“啊,天少爺……”這種逆主的事情怎麼可以做?她乾嚥著,忘了要哭。
“你下去吃飯吧,你要餓了、瘦了,我好捨不得的。”他字字發自內心,把小丫頭哄得心花朵朵開,臉紅得不像話。
等小旋子步離,他倒是要去看看那頭壞脾氣的野獸發哪門子瘋。
“咳。”他才作勢要敲門——
“滾出去!從哪裡走來照原路滾出去!”
一隻繡花鞋還在門檻上呢,大概是剛才逃走的小旋子留的。
天鳥過連忙出聲,“別對我扔東西啊,我這花容月貌要是有個差池,我就嫁你,讓你一生一世養我。”
裡面不見動作,天鳥過放心的進入了。
“膝府大得你逛不完,都沒有我這殘廢值得觀賞嗎?你三天兩頭就往我這裡跑,煩不煩?”滕不妄一頭長髮散在肩膀上,銳利的眼神像冰刀鑿人。
“不煩,不煩,我說滕兄你也太挑剔了,連今天哭跑的那丫鬟都已經是第幾個了?真沒一個如你意的?梅媽最近常來跟我哭訴,府裡的V回蓑都快跑光了,聽說還有的寧可三更半夜挑水劈柴,都不想來送飯看你的臭臉。”
梅媽是滕府的總管,特別的是她是女人。
“哼!梅媽什麼時候多出一根舌頭來了?”
天鳥過乾笑。
“也沒什麼,我只是見她臉紅得可愛,多跟她閒話家常了幾句。”他的好人緣通常源自自己的皮相,人長得俊俏也沒有不對,他很能自得其樂的。
“你倒是生冷不忌,我這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沒一個逃得過你的魔掌嘛。”滕不妄的聲音叫人頭皮發麻。
天鳥過不自然的接話。“說到貴府的丫鬟,我來的路上倒是看見一個。”
“我府中的丫鬟何止一個!”滕不妄心一晃,不會是突然竄進他腦海裡的那個蠢女人吧?
“可是那麼不起眼的,我看就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