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是啥樣人,消停點兒比啥都強。”王清遠晃晃悠悠地走了。
“鄧哥,我把他打發走了,一提你好使。”小安子賣著乖。
鄧文龍望著王清遠的背影,不屑一顧地說:“這他媽的是什麼警察,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國民黨逃兵,靠這號人還能管好碼頭?黃青,你看到了,這就是你們警察的形象,他連我們公司燒鍋爐的都不如。”
“鄧哥,你別和他生氣,王隊長人不壞,就是好貪個小便宜,家裡挺困難的,有時候偷著倒賣點東西。監獄得有這樣的人,要不我們怎麼活呀?如果都是這樣的人,監獄真的就是我們的天下了。”小安子的話還挺入情入理,大家都很贊同。
“安哥,水燒好了,請鄧哥洗澡吧。”一名服刑人員進來說。
“那好,鄧哥,酒就這樣吧,不喝了,你也累一天了,你洗一洗吧。領鄧哥去洗澡間。”小安子就是有這個本事,只一天的時間就可以藉著鄧文龍的威望發號施令了。
“洗澡?”鄧文龍帶著疑問被幾名服刑人員領進“洗澡間”,這是監舍裡面的一個小庫房,被改造成了洗澡間。浴缸是一隻裝油的大鐵桶,裡面灌滿了熱水。一隻碩大的電熱器在鐵桶裡燒著熱水。
鄧文龍泡在“浴缸裡”,有人給他往身子上撩著水,搓著身子,有人給打著香皂,有人給他往頭髮上塗抹著洗髮膏,按摩著頭部,幾個人儼然在伺候著一個大款。
“多少天沒洗澡了,真舒服啊。”鄧文龍從打進看守所後,就沒洗過澡,他在“浴缸”裡十分愜意地閉上眼睛,想著他過去的一切,似乎他還是在桑拿浴房裡。人真是這樣,只有享不了的福,沒有遭不了的罪。過去那是一種什麼日子呀,金錢、美女、汽車、豪宅,就差天上的月亮和太陽沒有了。一切都過去了,他想著想著睡著了。當他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的床鋪上了。床鋪得軟軟的,他摸了一下身底下,是一張彈簧墊子:“小安子,我是怎麼回來的?”
“鄧哥,您睡著了,太累了,我們把您包好抬回來的。茶水已經給您沏好了,我讓人給您泡了您喜歡喝的鐵觀音。”小安子恭敬地回答著,然後喊道:“給鄧哥上茶,用我那把最好的宜興紫砂壺。”
“安弟你想得挺細呀,真是一個秘書的好料子。等我有那一天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安排個秘書長。”
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銀色的月光灑滿了監獄大院。電視關掉了,到了監獄就寢的時間了。監舍的房間裡非常暖和,服刑人員大都脫光了衣服睡覺。小安子躺在了鄧文龍的床鋪邊,和鄧文龍聊著。
“我晚上就願意坐在家裡陽臺的落地窗前看月亮,我默默地數著星星,回想著往事。”鄧文龍望著窗外若有所思。鄧文龍的家住在沅江邊的高階住宅小區裡,是屬於沅江市最講究的望江樓。唉,一切都沒有了。這時候也不知道媳婦和誰睡了,媳婦是別人的,孩子是自己的,這話說得是太對了。他知道自己的媳婦不是那樣的人,她屬於小鳥依人型的,沒有那個膽量。但也不能絕對化,和他不是也好了嗎。女人也都不是鐵板一塊,關鍵是遇到什麼樣的男人。
“鄧哥,你別傷心,別看你是二十年的有期徒刑,你也就蹲個三年五年的時間,到時候辦個保外,一眨眼就過去了。嫂子她得老老實實地等著你,誰敢碰她一根汗毛,哥你吱一聲,我把他的那東西割下來。”
“你還有這麼大的本事,我沒有看出來。你知道白鵬飛現在藏在哪兒嗎?怎麼都說他藏在中越邊境一帶呢?”
“中越邊境?哼,抓吧,鵬哥可不是白給的。監獄要是能把他抓住,我把眼睛摳出來曬乾。”小安子沒再往下說,從口氣上看他似乎知道白鵬飛的情況。
第一章 冤家路窄(8)
“你小子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