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響起,與千春綠的樂聲相融,相伴無間。樂之樂,當是投入其中,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一曲終了,大有餘音繞樑三日之意,天怒雷動最先感嘆道:“人道秦淮之地乃是名女倍出之地,今日一見,真是不虛此行,沒想到春綠的樂色,已達這般田地。”
“讓天怒宗主見笑,妾身的樂曲若是與禪由沁大家亦或是龍淵雪麗公主相比,實是有天壤之別。”
千春綠露出笑意,卻是委婉謙遜,不過說的亦是真實。
天怒雷動神情微動,看向木雲落道:“木兄見聞廣博,春綠此言果真如此?”
“樂之一途,各有千秋,春綠的歌喉天下無人可敵,而由沁和雪麗的操琴技法,則是人間罕見,的確是勝過春綠一籌。天怒兄這次黑水之行,當可見過由沁和雪麗,到時你自會知曉。”
木雲落點頭道,這個解釋卻令千春綠不勝歡喜,就算是歌喉天下無敵,便說明她有令木雲落心動之處。
天怒雷動會心一笑,更是露出歎服之色,搖頭中,將身前的酒液一飲而盡。此時,二樓大堂中突然爆出無盡的掌聲,更有一把豪爽的聲音響起:“樓上唱歌的是哪位小娘子,老子是龍騰世家的護衛劉興標,請下來一見,我們一起快活快活。”
伴隨著他的說話,四周又響起無數的附和音。龍騰世家現在在武林中便等若是帝皇般的存在,所以龍騰世家的下人,也大有一方宗師的威風,這便是龍騰九海即將得到天下的結果。
木雲落微微一動,灑然而笑,正要開口,天怒雷動卻淡然道:“此等小事,何勞木兄出手,便讓我殺了此人,為木兄北上以壯行色。”
說完後,天怒雷動推開包房之窗,揚聲道:“劉興標何在,在下天怒雷動,若想聽春綠姑娘唱歌,便請上來一敘。”
整個大堂中再無一絲的聲音,每個人都是寒若噤聲,七大宗師的天怒雷動在此,就算是龍騰九海親來,也未必可以討到半絲的好處。剛開始說話的劉興標亦是低頭飲酒,高大的身子不敢有片刻的抬起,但天怒雷動卻是隨手將手中的筷子丟擲。
筷子在空中閃動,勢若一線,迅速的點在了劉興標的額心處,自前而後,通貫而入,餘勢未消的筷子插在船板上,尤自晃出風吹般的聲響。劉興標的頭軟軟垂下,砰然撞在桌子上,整張桌子受不住他身體的重壓,分崩離析,散落滿地的殘炙。
其實天怒雷動出手,只是不想暴露木雲落的身份,這個時候北上,更是要經過戰線,進入長安,所以隱藏身份也是大有必要,否則在千軍萬馬之中,若想帶走這許多的奼女教女子,不亞於痴人說夢。
大堂的客人受到天怒雷動的餘威震懾,紛紛離場,這倒省了驅趕的麻煩。片刻之後,整間畫舫,僅剩下木雲落和天怒雷動兩個男人。
兩人再對飲一杯,自有千春綠送上精美小吃,頃刻間,天光已亮。天怒雷動長身而起,對木雲落道:“木兄,就此一別,我這便趕往黑水帝宮,待見到樹海宗主之後,再商討迎戰夏知秋之事,路上保重。”
“天怒兄一路平安,相信不用太久,我們便會再見。”
木雲落也長身而起,伴著天怒雷動跨出船體,踏足於甲板之上,東方漸紅,熱鬧了一夜的秦淮之地,終是漸漸平息,曲終人散。這便是日復一日的醉生夢死生活,日落而舞,日出而息。
千春綠也伴在木雲落的身側,天怒雷動回頭看一眼木雲落,嘆道:“木兄,如此美人,我見猶憐,真是羨煞旁人。”
說完後,大袖輕甩,身形如行雲流水,踏過甲板,斜斜飛向河面,落至河面上,腳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不沾半點水滴,身形復又飄起,幾個起落,消失在視野之外。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音,容若真的聲音響起:“帝君,早餐已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