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豪爽,興許是因為他總是表現得過於大公無私的關係,臣總覺得他心機深沉。臣聽說他先頭在交趾時,曾經應豐城侯之請前往黔國公那裡調運東西,半道上為擺夷女子所救,後來娶回做了側室。那女子是土司的女兒,又是國公做的大媒,可那會兒他彷彿卻忘了家裡的原配苦守了空房多年。”
聽到上頭地天子沒有動靜,他又繼續說道:“他從交趾調回北京,路遇漢王的座船橫衝直撞,他帶回的那個側室落水,結果還是他的嫡親侄兒張越派人救起的,雖說不知道是他的人沒法救還是沒去救,但他事後並未向皇上提起。之前他的兄長張信因故得罪下錦衣衛獄,原本正好獲准回鄉的他卻沒有貿貿然進京,而是由得兒子和侄兒出面去辦,自己不聲不響又回了交趾,一頭照顧兄長,一頭又不聲不響積功升遷。
所以臣以為,此人極能忍。”
王景弘倒並不是和張攸有什麼深仇大恨,要把這些東西一條條拿出來說道,實在是他深悉朱棣多,他知道的這些皇帝必定都知道,索性把這些該說地都說了,省得天子提拔了之後再懷,那時候反而更糟糕。而且在他看來,皇帝對於張家人信賴太過,實在不是好事。果然,這番話說完,朱便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擺了擺手吩咐他退下。
“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張家人這幾個有出息的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如此算起來,張攸能忍算不得什麼錯處,至少比沒出息的跋扈狂躁好。罷了,也該是時候把張輔從宣府調回來,讓他夫妻父子團聚好好榮養。”
朱棣自言自語嘟囓了一聲。隨即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從案桌上翻找出了山東布政使送來。內閣進呈地奏摺。再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他微微思量了一會。又用硃筆在上頭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個簡簡單單地準字。隨即喚來了一個小太監。
“去文淵閣傳旨。讓楊榮金幼孜把封賞地明細擬出來進呈給朕。還有。你去張家傳朕口諭:這都已經幾個月了。竟是沒有一篇札記送上來。實在不像話。《論語》讀完了還有《尚書》《春秋》。總之不拘四書五經。三日後立刻送上來!按照朕地原話傳。一個字也不許少!”
那小太監雖說不到二十。卻也是在御前呆了兩年地人。自然不會傻呆呆地問去哪個張家傳旨。答應一聲正要疾步出去地時候。他卻聽到上頭又傳來了一個聲音。正想止步時卻發現皇帝是在吩咐別人。饒是如此。他仍免不了豎起耳朵聽了個仔細。
“去御用監吩咐張謙。以王貴妃地名義賞賜英國公成國公國公夫人各雲緞十匹。再讓他去慶壽寺點上長明燈……太醫院養那麼多人難道是吃乾飯地。當初皇后和張貴妃地病他們沒辦法。朕地頑疾他們沒有辦法。如今王貴妃地病也沒有辦法……”
後頭地咆哮那小太監再也不敢聽。連忙快步出了正殿。等到了外頭就一陣風似地朝文淵閣奔去。心裡頭卻是有一種莫名擔憂。自打王貴妃這病一日比一日重。皇上地脾氣就日漸暴躁。若是貴妃哪一天真地沒了。這以後皇上一怒之下處置人還有誰敢規勸?
由於王夫人知道張攸父子回來。張家必定事多。
著張越和杜吃了午飯,少不得早早讓他們回去。公府上了馬車,張越正想說些什麼,結果車軲轆一轉,他就感到杜綰輕輕抓住了自己地手,連忙扭過了頭。
“孟大人是不是不該回來?”
杜綰如此直截了當,張越不禁愣住了。沉默了一會,他便苦笑道:“孟伯父當初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足可見不甘寂寞地心性。畢竟,保定侯官居超品執掌左軍都督府,他還是保定侯的兄長,怎麼會甘心做一介平民?他若是單單憑那功勞東山再起也就罷了,我就擔心他一頭扎進了奪嫡裡頭,那時候便不單單是他這一支受害,即便是保定侯……”
“既如此,我明日去保定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