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一個黑暗之民在信仰光明的貴族眼中,跟水溝裡的蟲子差不多,更別提他還是大陸傳說中最邪惡的肯色斯族。也不再多費唇舌的去說什麼。
住進依瑪安排的木屋,駱夕陽感覺到煩躁不安。
姐弟、吃人,這些在在發生的事,衝擊著她在地球上固有的道德觀念。她也接觸過關於這方面的漫畫電影,就算故事中描繪得悽美動人,可是,現在發生在她身邊的,並非是一些文人刻意美化後的事……她知道的最多的,還是古代那些災荒的年代,餓極的貧民不得不開始吞食同類——這是可以原諒的。至於那些純粹的享受人肉,窮奢極欲的變態,就只能稱之為人渣。
那是肯色斯的習俗。駱夕陽這麼對自己說,這個民族把保留親人的血肉當成一種儀式,就和她以前世界中,某些食人部落一樣。但是自己答應來這裡,會不會太冒失了點?她可以相信那個紅眼睛的男人,他對她只是懷有期待,希望得到自己的幫助,而不是想吃了她?
還有那個盲眼的老婦人,她居然對著自己叫出“神”,駱夕陽在巨人的傳說中,的確已成為了神明,她也知道自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經歷過世界的創造、生命的形成這無數神蹟,被稱為神並不過份。可是……我的記憶全停留在為人的二十五年裡,二十五年之後的一切,都不過是彩虹龍夢裡的片段——她在心底深處一直藏著這種想法。
割不斷,拋不開,她二十五歲前的一切。
老婦人“看”不到她,卻憑著這一點叫出駱夕陽的另一個身份,只是一個特殊的人類就能把她給暴露了,如果是真正的神出現在眼前,她還怎麼隱藏自己?
啊,可惡!她最討厭東想西想了,她為什麼要隱藏自己啊,不就是條小綠龍嗎,在她處於時間封印時還不是條愛哭的小東西,總是趴在脖子邊上捲成一團,有什麼可怕的?
腦子閃過愛普尼梅亞滿含**與狂野的雙眼,駱夕陽全身一顫。
不行,還是很可怕,吉莫爾諾雷拉的話最好乖乖聽……
夜幕降臨櫟山山脈。鎖樹的枝葉慢慢舒展,一根纏著一根,把肯色斯的村落密密保護著,毒氣從狹長的黑葉上散發出來,整個村落靜寂無聲,只有遙遠山頭的野獸嗥叫。
老婦人睜著昏暗的眼,摸索黑暗中的臉:“孩子,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黑暗中的紅色眼睛在發光:“是的奶奶,這是個機會,一個也許可以領族人走向不同道路的機會,不管是選擇迪如西帝亞還是那群人,我們都多了個機會。”
“從黑暗中走向光明,孩子,我確實感受到了那光……自然之子,要是能領我們去光明,布亞尼也會高興吧……但我卻看不到那天了。”
“奶奶,您會看到的,您的血肉會成為我的血肉,而我的血肉會成為我孩子的血肉……一代一代,您會透過我們的眼睛看到族人走在陽光下。”
世界 12 血肉的傳魂
深鐵色的樹幹比岩石還堅硬,一株鎖木要長上百年才能到十米左右的高度,它也許比不上神語森林的龍木高大,也沒有巴恩聖樹那樣的活力,卻是世界上最堅硬的植物。(7★星★閣★純手打★★。QiXingge。)
茂密的鎖木把肯色斯包圍住,哪怕它的枝葉散發著足以致命的毒氣,被這樹木保護的人仍是將它當成聖木來崇拜。
肯色斯的男人們陸續回來了。駱夕陽看到他們把獵物扔在地上,去親吻村外的鎖木。
男人們不在的時候,這些大村保護著他們的親人。
依瑪找到駱夕陽,請立安的流亡貴族們暫時離開一下村子。“我們馬上要舉行傳魂的儀式。我想諸位不會想看到,在儀式結束後,我會帶諸位走出山林。”
“……不,我想看。”駱夕陽已經瞭解所謂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