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笑道:“那你給夫人與二位公子說說,何為‘九醞春酒’!“
“父親有命,豈敢不從!”
蔡琰今年與高朗同歲,可她骨子裡透露出一種驚世駭俗的才華,只見她正襟危坐,隨後文不加點的言道:“所謂春酒者,即春季釀的酒。《四民月令》稱正月所釀酒為‘春酒’。‘九醞春酒’恰是在〃臘月二日清曲,正月凍解,用好稻米施去曲滓便釀〃的‘春酒’……
“說的像真的似的,那我問你,何為‘九醞’?”
高幹沒喝著酒本就心情不佳,現在看到個小丫頭片子說的頭頭是道,不禁打斷了她的話為難道。
高朗回首看了一眼高幹,隨後哼聲道:“你呀,自取其辱,沒救了!”
高幹怒道:“我就說她不知道,要你管!”
“貴客在此,不得放肆!”袁鴦見二子槓上了,立馬出言訓斥了一句,隨後慈愛的望著蔡琰細語道:“琰兒,你莫要理會他們,你把你知道的說完,嬸嬸也很想聽!”
蔡琰立即羞道:“夫人抬愛了,琰兒何德何能豈敢僭越尊卑!”
袁鴦知道蔡琰是不敢以“嬸嬸”來稱呼自己,這麼小的姑娘居然能如此識禮數,她心裡不由得暗忖道:“朗兒沉著冷靜,將來為人處世我很放心,可乾兒輕佻浮躁,日後必出大亂。琰兒老成持重,心思縝密,出生書香,家學淵源,日後定能輔弼乾兒支撐起高家!”
袁鴦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頓時對琰兒親近了許多,只聽她請示蔡邕道:“蔡公,我觀琰兒機靈乖巧甚是可愛,思慮再三想收為義女,不知您意下如何?”
蔡邕先是一驚,驚得是袁鴦的請求來的實在突兀。他本是流放之人,此次潛逃回家本只想逗留幾日便尋他處容身。可是事有湊巧,不知道為何高府居然探聽到了他的行蹤,並且三次登門邀請他來府上教學書法。礙於高家的盛情以及一時也沒找到容身之所,蔡邕這才不得不攜女同來高府,想著暫且棲身於此。
蔡邕還有一喜,喜的是琰兒母親早喪,從小便沒了母親的關懷、缺乏母愛,而且整天跟著自己四處流浪實非長遠之計,如果能得到高家的庇護,想必日後就沒人敢欺負她,自己就算走也走的安心。
可是這件事畢竟蔡邕還做不得主,他只得徵求自己的閨女琰兒的意思,只聽他問道:“琰兒,夫人情之切切,不知你意如何?”
袁鴦一聽就知道蔡邕是沒意見了,現在的關鍵看來就在琰兒這邊了。
高幹、高朗此時也鴉雀無聲的望著低頭不語的蔡琰,期盼著她的答覆。
不過他兩人的心態完全不同,高幹是存心看熱鬧,他們兄弟二人一起這麼多年了也膩味了,如果能多出個妹妹來,那豈不是可以很愉快的玩耍了。
而高朗這邊更多的是後怕,他現在擔心的是不是自己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歷史的程序,按理說蔡琰不會跟陳留高家有太多的瓜葛,現在這趨勢怎麼都快要成一家人了。
蔡邕的竊喜,蔡琰的沉默,袁鴦的期待,高幹的打醬油,高朗的後怕,這一桌五人各懷心事,廳裡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四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盯住了蔡琰,期待著她最終的回答。
蔡琰雙頰緋紅,不是緊張,就是缺氧所致,她沉默了半天,隨之低聲說道:“夫人錯愛豈敢不從,只怕琰兒福薄命淺……”
袁鴦心中大喜,隨即打斷說道:“傻孩子,切莫再說自賤的話,以後你我母女相稱,天下雖大,沒人可以欺負你!”
蔡琰熱淚奪眶而出,她本就坐於袁鴦身側下首,此時撲入袁鴦懷中,失聲痛哭道:“娘,娘……”
“得了,又多個妹妹,來,來,咱們喝酒慶祝下,還愣在那幹什麼,過來斟酒啊,滿上!”
高幹借題發揮,趁著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