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爺應該早知道。”羽彤的美眸微沉,“難道王爺娶臣妾,就沒有別的用意?彼此彼此。”她反問一句。
南宮雲軒的臉色突然地沉下,剛才赤子般純淨的笑容也皆斂了去,大手捉緊了幾分羽彤的手,怒焰生起,卻又被他強烈的壓制,若有所思地低眉,再抬眸時,嘴角是勉強的笑意,“也許。”
聽似冷冽的兩字,繼續拉著她的手往前走去,風拂著他的長髮,依然散著淡淡的香氣,“燕京密報傳來訊息,說是皇上有意叫本王去平復邊亂,西郎犯境。但是就在今早接到的訊息,皇上改變主意了,叫本王出使北漠。”
過了許久,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北漠遼闊,多為遊牧民族,聽說他們的皇庭並不固定一處。這幾年東楚與北漠雖未到兵戎相見地步,但關係並不融洽,此時皇上派王爺出使北漠,怕是兇險萬分。”羽彤很是認真地分析道。
來這古代四個月多,她早已熟讀各國文史,大體的政治局面,她還是瞭解的。東方璃不是省油的油,他每做一個決定都會是有目的性的。
“剛才你不是說要幫本王嗎?”南宮雲軒的藍瞳微微一眯,忽然嘴角咧著一抹怪異,“本王想去送死,自然也得有佳相伴。”說罷,愈是牽緊了她的手。
言外之意是帶她一同前往。
果真是個變化莫測的主兒,羽彤搖了搖頭,一抬眸,卻見前面已是軒轅殿了,“王爺要帶臣妾去軒轅殿?”
“本王要帶你去風花雪月的地方。”忽得湊到她的耳邊,暖流襲過,聲音裡皆是暖昧,“你敢不敢去?”眯眸迎上女子的漂亮的黑眸。
“王爺是在激將臣妾。”羽彤不以為然地揚起頭,淡淡撇唇,滿目光華。大白天的,他能把她如何?
南宮雲軒沉冷的俊顏上又是淡淡的笑意,說是邪,卻有點溫柔,“你的眼神告訴本王,本王的激將法成功了。”
說罷,已牽起羽彤走上臺階,步入巍峨的軒轅殿。疾步而行,揚在風中的墨髮如綢緞般飄逸,雖說他則臉的冷俊讓人覺得寒噤,但在羽彤看來,那是一種王者的氣質,不卑不亢。
一轉眼入了內殿,再往前走是偏閣,前面是暗室走廊,亦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得腿有點酸的時候,看到了一門紅漆大門,莊嚴肅穆。只瞧南宮雲軒一揮長袖,內力迸發,門吱呀一聲沉重,自動地開啟。就在門開的一瞬,一股仿似天地初開聲的寧靜,還有那迷人的味道。
輕輕一吸鼻翼,那是一種蕩氣迴腸的感覺,彷彿一股篷萊仙氣,入了鼻喉之間,再到肺肺,再迂迴口中。
如此精華的氣味怕只有天上有。
羽彤一展眸,美麗的容顏亦在此時愣住,快到仲夏,只瞧園子裡依然是花海一片。
古老的梅花彎曲著,勾勒著各種的形態,像拄著柺杖的老人家蹣跚而行,亦像黃口小兒快活奔放,再瞧梅枝上,皆是白梅開放,一朵連著一朵,像鮮花串子一般列好的,簇擁著,擠著笑著開盡燦爛。夏之初,亦也有白梅開放,若要說這裡不是仙鏡都難。
處處白梅盡開放,漫天花飛香雪海。
女子皆愛花矣,羽彤雖是個強人,也有小女人的一面,看得如此美景,竟也情不自禁地提起衣裙,小心翼翼地踩上滿地的落花,那感覺軟軟的彷彿漫步於雲端
南宮雲軒負著手,跟在其後,只是輕輕眯著藍眸,看著快活的女子在花海里漫步,她的一顰一笑,一點一滴,皆在眼底,紅豔的衣裳襯著嫩白的小臉,彎彎的眉兩勾曉月,清澈的眸似黑寶石的閃爍,輕輕地跳著腳,那一刻的嬌美仿如日東昇一瞬的燦爛。
眸愈眯,嘴角的笑愈是真切。
穿過漫天的花海,只聽到水聲,嘩嘩的叮叮咚咚,彷彿美少女在彈奏琵琶曲,抑揚頓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