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冰焰”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色的光弧。無形的劍刃穿過巨劍“試煉”的劍身,讓它徒然的揮舞,也穿透了蘇安的身體,在他胸前留下了一條發光的亮線。那道亮線一直延伸到背後,閉合成完整的圓圈。
戰士的身體開始迅速凍結。他的胸腔已經完全失去了動力,變成一大塊沒有生命的冰陀。心跳隨著最後一聲輕微的嘆息停止。
憂傷的旋律迴盪在他耳邊。
不快樂的結局嗎?
沒關係。他對自己說。快樂本來並非我所追求的。雖然失敗收場,卻是我自己選擇的方式。
我以我的方式活著。以我的方式死去。這已經足夠。
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翻過船舷,跳入了斯瑞姆河,霎時便被滾滾的波濤吞沒了。
黑色的雙手巨劍,妖神器,肯特的“試煉”,也隨之消失在河水中。
……
安勒克斯小心的把米亞梅救了下來。女孩的腳一接觸到甲板,便立刻癱倒下去。他連忙抱住了她。她全身冰冷,像受驚嚇的小兔子似的瑟瑟發抖。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默不作聲。
兩人站立在飄飄冷雨中一動也不動,彷彿在默數彼此的心跳似的。
雖然一個多月以來,他們一直在逃跑,但這樣與刺客面對面的博殺還是第一次。
“蘇安。”女孩輕聲說。
沒有下文。也許她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受。
安勒克斯望著遠處的波濤。一件東西拴住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艘底朝上的小船。它漂浮在黑水中,隨著波浪起起伏伏。
蘇安留下的救生艇,在帆船被怪物襲擊時,被巨大的衝力拋進了河中。又或者,固定它的繩子恰好被怪物的觸手割斷。總之,那艘小船是指望不上了。
難道我們果真都中了琴聲的詛咒?他苦笑了一下。
他們已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但他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無論是否會出現轉機。
“殿下!”安勒克斯抓著米亞梅的肩膀,把女孩搖醒,——她有點迷糊的樣子。“看來大船沉沒也是遲早的事。咱們得回船艙把東西拿出來。”
“嗯。”米亞梅眨著黑黝黝的眼睛,用力的點頭。
兩人開始向船長室那邊跑過去。公主的衣服溼溻溻的,安勒克斯雖然擔心,卻也沒有辦法。他自己的衣裳也都是溼的。
這時一個人從對面向著他倆跑過來。那是奧馬。公主穿的單薄,連忙躲到安勒克斯背後,又偷偷探出頭來看奧馬。她發現戰士也正看著自己,臉紅紅的,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吧?
公主的臉頓時開始發燒。她又把頭縮了回來。兩手緊緊抓著安勒克斯的衣襟。
那情形,好像奧馬是個攔路的強盜。
“叫所有人都到甲板上來。”安勒克斯高聲命令道,顯然有點不悅。
“已經通知了。現在船艙裡面亂七八糟的……第二層甲板的樓梯斷了,往下的通路被完全卡死,正在想辦法。船……,安勒克斯,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啊,是章魚嗎?”奧馬慌張的報告道,語無倫次,有些句子重複了幾次才說好。
“叫出來的人都到船尾集合。”
騎士和公主橫著繞過了奧馬。他把公主拿到自己前面,用身體遮擋著,兩人飛快的跑掉了。
大個子士兵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沒動。
***
光線從走廊盡頭的門後面透過來。那是昏黃的、充滿暖意的光。不禁令人聯想到里爾斯的小診所裡度過的那些平靜而帶點寂寞的夜晚。風吹著榕樹婆娑的影,月光溼潤著薔薇嬌小的花蕾。那個雙頰缺少血色,總是穿著一件白色長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