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沈清石真想揍她,這麼個小屁孩子想拐她上床?最叫她驚訝的是,她發現,夏觴也在觀察她,並且這孩子的感覺敏銳到叫人吃驚,居然先一步發現了她的秘密。這讓她竊喜,因為夏觴這怪人對周圍的人雖是越來越客氣,實際上卻是全然的漠視和疏離。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兩個靈魂已經開始溝通。
暑假結束時,沈清石被下放到分公司,責任是輔助“皇太子”。而夏觴則過起了半工半讀的生活,上午要在學校上學,下午要到分公司做副經理。接下來的一年多的時間裡,夏觴放棄了最初邪惡的計劃,卻養成了凡事依賴沈清石的習慣。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沈清石都滲透其間。她甘之如飴,享受著夏觴的信任和依賴。也習慣了她動手動腳的親暱。對夏觴亂七八糟的私生活,她有些介懷,卻沒有真的干預。因為她還是個孩子。慢慢她會明白,身體慰濟有時只會叫靈魂更虛空。
時光就在習慣和默契中流轉。
第二章【17歲】
17歲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個尷尬的年紀,半大不小,容易衝動,容易受傷,也容易刻骨銘心。一年對於40歲的人來說,只是生命的四十分之一,對於17歲的人來說就是十七分之一;所以有些事對於閱歷豐富的成年人來說,只是過眼雲煙,對於17歲的人來說,卻是生命的全部。
一個三歲的孩子會為了一個蘋果哭得肝腸寸斷;一個17歲的孩子會為了一場風花雪月,痛不欲生。因為17歲的孩子太小了,生命太單薄了,尤其是夏觴這樣的17歲的孩子。殷實的家境,寵溺的教育方式,一帆風順的經歷,她的生命中除了自己便不再有重要的東西了。所以當愛降臨的時候,便傾注所有的熱情,奉獻全部的生命。當愛逝去,熱情和生命也在瞬間消融。生活中彷彿不再有可以被眷戀的東西。在靈魂的撕扯中,活下來的似乎只有身體。
看著枯榮交替的野草,會心生羨慕。命若能如野草,在冬季死去,在春天重生。重生時早已忘記了秋天的蕭索,忘記了冬天的殘酷。興致勃勃,心無締結。多好!為什麼人和人不能像上海路邊最常見的兩顆法國梧桐?同樣是緣分的相遇,為什麼它們可以,根系在地底相握,枝葉在天空相牽。就這麼靜靜相守,不論是夏季的颱風,還是初春的小雨。不論是深秋的繁華退去,洗淨鉛華,還是隆冬的傲然挺立,堅貞不屈。
因為不再對生活有所眷戀,便吝嗇笑容,便吝嗇寬容,便吝嗇熱情,對任何人都是。這就是17歲以後的夏觴。父親的責罵、懲罰也好,母親的寵溺、勸解也罷,都不放在心上。被帶進公司,被帶上飯局,被強逼著接觸一個複雜的人際關係,都是陰沉著漂亮的臉。
那一天,父親與王氏簽約,帶上了她。那位王總裁也帶來了一雙兒女。王家兄妹和夏觴一般年紀,一個浙大,一個復旦,而她靠著萬貫家財勉勉強強在一個三流大學混日子。王家兄妹態度熱情、舉止得體,更加襯出夏觴的冷漠幼稚、渾身是刺、不合時宜。所以直接被帶進總裁辦公室,狠狠訓斥。畢竟是個不滿20的孩子,聽了訓斥氣沖沖往外撞。硬生生撲到一個女人眼前。
呆愣中的大腦接收到的第一條資訊,就是一種春回大地的味道。雖然沒有花朵的馥郁,卻有柏木沉穩,雖然沒有鮮花的嬌豔,卻有苔蘚的清新。她後來才知道那是香奈爾女士親自命名的最後一款香水,有一個很沒情調的名字——香奈爾19號。只是當時她沒有那個餘力去品味去分析。所以直到很久以後才記住這個有著溫潤味道的女人有一個奇怪的名字——沈清石。
20歲對於一個人來說,是標誌性的吧?很多人在20歲這一年,似乎總會有一個質的變化。夏觴也沒例外。那年暑假還沒開始,她的父親被學校約談,告訴他夏觴在學校的糟糕表現。父親沒有訓斥她,只是帶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