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頭,隱有幾分質問之意。本來這種家長裡短的風流韻事舉國上下比比皆是,他作為日理萬機的國主也沒空去操這份閒心。可物件是容墨,這一切就不同了,他是南涼清貴尊華的帝師,是名滿天下的第一公子,是天下男子行為的楷模與表率,任何一個汙點在他身上都會被無限放大,都會無情地遭到天下之人的強摘斥責。
容墨並沒有急於回答楚容天,而是遙遙地將目光落在了低頭獨自飲著佳釀的英離身上。
興許是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注視,英離忽然抬頭,與容墨視線交匯的瞬間,他只是微微地眯了一瞬,很快又若無其事地移了過去。
“帝師大人把凡事都當成消遣,美人如花,花折則棄,皇上還用問麼?”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搶在容墨之前開了口,嘲弄中隱隱帶著不甘惱恨,正是那日行色不成的連晉。
“連小侯爺雖是年少輕狂,可有些話還是不能隨口亂說的……”容墨眸光凌厲的看著連晉,清潤的聲音卻是冰涼入骨:“本人的心不過一寸盈餘,如何消遣得了滿世界的紅花綠草?小侯爺未免太看得起我容某了!”
連晉雖說平日目中無人慣了,可在容墨如此冷厲肅殺的目光之下,還是弄得臉色微微一白,亦是噤聲不再多語。
空氣在瞬間凝滯,整個大殿落針可聞。就在這時,容墨輕斂下襬,朝楚容天微微揖了一禮,頷首道:“回皇上,小玉姑娘確為微臣此前的近身侍婢,但近日她不知去向,對於其流落青樓一事,微臣也是此會才知曉!至於‘始亂終棄’一說,不過是有心之人以訛傳訛的杜撰罷了。微臣的夫人,是臣這些年第一個為之心動的女人,此生除她,生不二色!”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眾人全都被帝師最後一句‘此生除她,生不二色’所驚到了,這時何等重如千金的承諾,敢問世間的其他男子,誰又可以不假思索地道出這麼一句石破天驚之語?可帝師大人就這麼說,這麼做了……這一刻,有人竟是無比羨慕起帝師身旁的那名青衣女子來,也有人對殿前中央的小玉姑娘更多了一份同情與憐憫。
容墨此時是面朝聖座的,可眉眼怎麼也藏不住那一抹淺笑瑩然。
沐顏歌心裡一震,盤繞在心頭的濃霧霍然散開,一抹雲霞鋪灑九重天際。她側眸怔怔地望向某人,眸光凝上一抹微醺。
她發覺自己其實早已愛上了這個男人,無關這句‘生不二色’,這許諾算是錦上添花,卻不是她步步淪陷的起源。一開始明知是他精心編織的網,卻還甘之如飴,這難道不是心動未知麼?她喜他由自負堆積而成的傲嬌,喜他雲淡風輕的灑脫,喜他無孔不入的算計,喜他深蘊不露的心……
有人歡喜,就有人心碎。小玉微微一顫,雖是輕紗遮面,卻仍見一張小臉蒼白如雪。
呵,此生除她,生不二色……小玉心中一片淒涼,明知會是這種結果,卻還甘做一枚棋子放手一搏,結果還是一敗塗地……那個男人,心裡早已被這個叫做沐顏歌的女人所填滿,又豈是能插得進一花一草的?其實,她是可以守住最後一絲情份的,是她貪心了……
蘭嬪袖中的手緊攥,指甲深深掐入肌理。若論嫉恨,她不比誰少,憑什麼天底下的好事都讓那臭丫頭給攤上了?她在深宮中處心積慮如履薄冰,她卻在天高闊遠中覓得一世逍遙,還騙得如此風華絕世的男子對她死心塌地,這世界還真是不公平……
蘭嬪忍住心中強烈的恨意,掃了一眼近前臻首低垂的小玉,轉而朝著容墨微微一笑,“帝師大人待夫人之心真是令人好生羨慕,只是這小玉姑娘對你亦是痴心一片,本宮想即便帝師大人允了她一個侍妾之位,以帝師夫人的大度,也絕不會斷然否決的!”
哼,既然她得不到,也不能讓那臭丫頭好過!
“娘娘有所不知,要是在下納妾,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