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恥也沒辦法,禮教讓王繹看不起唐奕,禮教也讓王繹不得不對癲王以禮待之。
此時,王繹已經在觀瀾船廠等了整整一天了,可憐他五十有餘,滿頭花白,卻要在這裡迎接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輩,怎會願意?
好不容易臨近黃昏,海面上一大一小兩艘江船沿著海岸而來。
王繹算是長出一口濁氣,可算來了。
可是,等船進了船廠,王繹不禁眉頭一皺。
人呢?
甲板上除了船工,還有一些穿著平常的平民,一個像“王爺”的都沒有。
王繹更氣,這個癲王也太不懂事兒了吧?老夫儀仗相迎是禮,你作為王爵,船頭接儀這也是禮。這點兒“禮”都不懂!?
一直到船都落錨了,也沒見癲王的影子。王繹不淡定了,催促船上的人去叫這個瘋王爺趕緊下船。
船上的人臉色一垮,早一個時辰就催過了,可他不出來,我們有什麼辦法。
唐奕在幹嘛?
他正一臉興奮地把竹牌摔在桌子上:
“自摸八條,給錢給錢!”
“直娘賊!”潘豐瞪著牛眼。“怎麼把把都是你?”
同桌的曹佾摸出一張票子甩在唐奕面前,“再來。就不信了,再戰八圈兒,某家還不得回本兒!?”
好吧,曹國舅已經輸紅眼了。
。。。。。。
第720章 氣冒煙兒的王繹
虧得王繹沒看到這一幕,否則非得氣死不可,我在這兒等了一天,你們卻在那兒還要再戰八圈兒?
“國舅爺!”僕役一聲哀鳴。“不能再打了,已經到地方了!”
“嗯?到地方了嗎?”曹佾一怔。“這麼快!?”
悻悻然地把麻將牌一推,“不打了,不打了!想那王恪之怕是等得心煩了。”
“王恪之?”唐奕也把麻將一推,倒是很好奇這個名字。“這是誰?”
潘豐大笑,“王恪之你不知是誰?他父親大郎卻是一定知道的,乃王文正公、王孝先!”
“哦!”唐奕恍然大悟,登時來了精神。原來是王曾的兒子,那來頭倒真還不小。
王曾這個名字在後世可能不太被人所熟知,但是放在當下的大宋朝,那絕對是響噹噹的牛人。
因為他是與寇準、范仲淹齊名,是“鬥士”那個級別的神人。
寇準就不用說了,那是個用一生去戰鬥的勇士。
有時候,唐奕都不由得去想,寇神是不是也是穿越來的,整個一渾不吝。
范仲淹就更不用說了,這一輩子就是鬥奸臣、謀強宋。而且,劉太后如日中天眼瞅就要走上武的舊路之時,范仲淹打響了倒劉的第一槍。
這兩位這麼牛,那王曾呢?
呵呵,王孝先比這倆位還猛。
他這一生鬥倒過三位權臣奸相王欽若、丁謂和呂夷簡。
這三個人裡,有范仲淹都沒招兒治的主兒,也有寇準都低頭服軟的大牛。
甚至可以說,要是沒王曾,沒等范仲淹成氣候、發揮威力,劉娥就已經讓趙禎靠邊站了,他是第一個在劉太后完美夢想中敲出一絲裂縫的人。
當年真宗駕崩後,王曾奉命入殿起草遺詔:
“以明肅皇后輔立皇太子,權(代理)聽斷軍國大事。”
宰執丁謂偏向劉後,讓王曾去掉“權”字。
王曾說什麼也不幹,堅持這個“權”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這個“權”和沒這個權,差別得有多大。
後來,趙禎即位,王曾出任禮部侍郎,朝臣政議“權聽斷軍國事”的劉太后上朝儀典時,丁謂又起了么蛾子,想弱化趙禎的存在。上諫讓趙禎只逢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