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無能為力,卻無法剋制內心因恐懼而升騰的怒火,它瞄準了秋尋月,他握緊了劍,指節因劇烈的用力而微微泛白。
骨手的指尖一點點伸展,形若樹幹的裂縫擴散到手臂,如同在宣示主權般纏繞住周圍的一切。
秋尋月瞬間釋放出丹霞般熾烈的劍意,那劍意如沸浪般在身周炸開,其深厚的威壓甚至在某個瞬間衝散了骨手周圍環繞的黑氣。
“區區殘軀,也配在本帝面前張牙舞爪?”秋尋月的聲音冷若寒刀,手中的熾金古劍再次指向來者。她邁出一步,角度極輕但極準,將蕭牧擋得更徹底。哪怕一句話不說,這個細微的動作也在告訴蕭牧,這不是他能插手的戰局。
“師父!”蕭牧雙唇發顫,最終卻只能咬牙將這一聲硬生生壓回喉嚨,他的內心深處非但沒有平息,反而被更多的自責與恨意充溢,恨惡自己的無能。
骨手驀地停下了,遙遠的虛空深處,一道更為幽冷的嗓音緩緩響起,彷彿歲月長河的餘響:“區區人界螻蟻,也妄圖以劍奪勝,是你們太過自負,還是……不識死字?”
隨著聲音落下,骨手驟然化作一片漆黑板障,覆蓋了整個宮殿廢墟,猶如夜幕降臨。
在那黑暗中央,竟若隱若現浮現出一個身影,它戴著破損的王冠,身形模糊,但從頭到尾充斥著壓迫萬物的死亡威勢。
秋尋月冷冷盯著那股氣息的核心,絲毫不讓:“既然普通的劍意感化不了你,不如讓我來助你消散。天劍鎮魂!”
她不再遲疑,長劍驟燃!那劍身暴漲的劍芒猶如貫穿天穹的雷霆,將漆黑板障直劈成兩半。
一聲刺耳的咆哮響徹天地,對手顯然沒想到她能如此輕易便突破自己的阻礙,漆黑裂縫間閃爍的彷彿是永無止境的混亂,而秋尋月卻在踐踏著那些混亂,一步步逼近。
正當此時,蕭牧卻發現,骨手裂開的某處居然隱隱散發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寒流朝他襲來,或許是因秋尋月吸引了大部分注意,那抹力量刻意避開她,只偷襲蕭牧!
一道微弱燃燒著的火焰箭鏃划過來,將那寒流擊退,燃出大面積蒸騰的霧氣,蕭牧只覺視野模糊,而回首,正看到秋尋月側頭微瞥的一剎。
她沒有看他,僅以一手化槍接住冷箭之軌跡,那些燃燒的火焰將所有碎裂黑流一併吞噬,隨後也即同時消散。
這一切發生在瞬間,快得連蕭牧都沒反應過來,等意識清醒時,秋尋月的聲音已冷然響起:“這麼點小把戲也敢對他動手。”
輕描淡寫的語調,甚至帶著些許不屑,但每個字卻仿如天穹墜塌,帶著難以言喻的威懾。
那模糊的身影輕笑:“呵……這個小鬼是你罩著的?真是有趣,居然會為了一個廢物這麼護著,不太像你的作風啊,女帝大人。”
空氣驟涼,隨之而來的是秋尋月毫不掩飾的殺意,她緩緩轉身,整張面容在蒼茫天光中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冷淡:“他是我的徒弟。”僅此四字,卻叫那聲音難得頓住。
“再廢話,死。”
蕭牧渾身緊繃,心窩深處忽然多了一抹無法形容的熾熱情感,他既震撼於周圍這天翻地覆般的對決,又因為秋尋月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護佑,感受到幾分高山般的安寧。
而黑暗深處的身影,似乎被徹底激怒,虛空中冒出的骨翼,當即在狂烈的力量中張開,帶著可以碾壓一切的狂暴氣勢席捲而來,這一次,它竟是將撕裂的力量砸向了兩人!
破空之聲猶如千萬重炮響,震徹四野。秋尋月微微側目,一手伸出,再次擋在冰封中的蕭牧身前。
然而,就在這生死一瞬間,她耳邊聽見了一聲清晰卻倔強的喊聲:“夠了!不是所有危險,我都需要您來替我抗住!”
蕭牧以劍支地,步伐搖晃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