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和盛京,都留下了底牌,不只一個。
當年他做大將軍的時候,沒少截留軍費,其中有一部分,便是用來培養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死士,用處與歐陽的粘杆處,同出一轍。
雖然查清楚了,此事與老九沒關係,可歐陽一點兒都不相信老九就真的對這些絲毫不知,允禟可不是傻子,十四往他手底下安插人手,以他的精明,他會不知道?論謀略手段,十四玩不過他,只是他存著別的心思,不肯說罷了。
歐陽心裡明白,現在老九似乎是已經臣服,也許,他對歐陽成為九五之尊,也沒有了太大的不滿,但是,即便如此,以他的性子,他也不會一點兒底牌不留……
如果是歷史上的胤禛,大概會盡一切努力,摧枯拉朽地剷除這些兄弟的所有勢力,將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歐陽卻沒有那麼急功近利,只要掌握絕對的力量,維持住平衡,臣下有一點兒自己的小心思,留下那麼一點兒不影響大局的力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如今皇帝這一職業,於他來說只是兼職,正職乃是法師,權力這種東西,足夠用就好,掌控一切?實在沒必要。
再說,只此一事,又怎麼可能真牽扯到地位尊貴的那些人?最多有幾個替罪羊被送出來受死罷了。
歐陽伸手借住落在掌心的雪花,長長地吐出口氣——有的時候,把柄握在手心裡,比立時曝露出來有用得多,在恰當的時候,說不定這些把柄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芷雲搖搖頭,暗地裡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抱不平,他的這位皇阿瑪明明可以給他留下一個太平到不能再太平的大清朝,卻偏偏不肯多出把力,非給他留下一堆掣肘,還個頂個的都是人中龍鳳,如今歐陽還在,還能壓服的住這些人,若是歐陽不在了……
芷雲嘆了口氣:兒子,你就自求多福吧,不過,有這幾位能幹的叔叔督促,說不定,你也能成為遠超過你祖父、你父親的好皇帝。
“兩位客官。到了。”
老艄公的一聲呼叫,驚醒了歐陽和芷雲。
抬眼,已經到了人來人往的碼頭。
老艄公替歐陽和芷雲將發毛雪白,精神抖擻的寶馬牽下船,歐陽也一個跨步,跳上岸,才回身握住芷雲的手,稍微用力,芷雲就翩翩落於他的懷中。
老艄公那容貌嬌俏的孫女秀兒,看到這對兒年輕的小夫妻如此恩愛,不覺瞪大了眼,臉上浮現出一抹紅雲,甚是不好意思地舉手遮住了眼睛,可是手指卻大大張開,烏溜溜的眼珠兒亂轉,顯得又機靈又可愛又活潑。
芷雲一眼瞟見,忍不住笑了笑,聲音低沉悅耳,聽得那老艄公不禁莞爾,揮起袖子拍在自家孫女的腦袋上,叱了句:“丫頭一邊兒去,別打擾貴客觀景兒。”
一句話,說得芷雲都有些受不住,這裡畢竟不是開放的二十一世紀,歐陽卻是鎮定自若地摟著媳婦轉頭去看那風景,臉上的神色絲毫沒變。
此時,太陽才初升,落雪已經漸漸小了,濃雲散開,天空上透出火紅的日光,映得那天、那山、那水、那樓,一派透亮。
芷雲挽著歐陽的手,近乎著迷地放眼遠眺,雖然雪停了,可洞庭湖的萬傾煙波,仍然被朦朦朧朧的白霧所遮蓋。
四周城廓相連,細碎的雪花飄飄然落下,給這天地,鍍了一層銀色的輕紗。芷雲隨手從白馬上掛著的帆布挎包裡拿出畫夾,寥寥幾筆,迅速地畫下這天地間至美景色的輪廓結構。
回去之後,芷雲相信,以自己法師那幾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哪怕她的技術還不嫻熟,也能繪出一幅絕妙的水墨山水長卷,同樣,還可以作一幅寫實的油畫來彌補在大庭廣眾之下,來不及拿出相機和攝像機來拍攝的遺憾。
“走吧。”
見慣了天下美景的歐陽和芷雲,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