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裝的侍衛,連宮女太監等伺候的人都沒帶著,就離開了京城。
歐陽和芷雲到底都挺掛記李衛的傷,一路上藉著飛屋作弊,一夜之間就從北京飛到了浙江,連太醫都沒趕到他們前面。
結果一看,李衛那傢伙,舒舒服服地窩在總督府的床上,聽著‘加官戲’,手裡端著酒盅,茲溜茲溜地在那兒喝小酒兒呢。
歐陽來得突然,這小子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披著外套就跳下床接駕。
瞪著胳膊腿甚是全乎的李衛,歐陽忍不住磨牙,摺子上寫得那個悽慘,還說什麼九死一生……似乎下一秒鐘要斷氣了。
歐陽搖搖頭,也不顧李衛的尷尬,“趕緊穿上衣裳,還讓你主子娘娘在外面等你不成?”
“不敢、不敢。”
李衛縮縮腦袋,手忙角落地把衣裳往身上套,肚子裡卻忍不住腹誹,這萬歲爺真是神出鬼沒,不知是不是有飛天遁地的本事,要不然怎麼會這般突然地冒出來嚇他一跳……
如果歐陽和芷雲知道他的想法,說不定會對這小子的直覺大為欽佩,他還真猜對了,歐陽和芷雲的本事,可不就和飛天遁地也差不多了。
驚見萬歲爺駕臨,李衛到也沒慌亂,反正他是四爺的門生,對自家主子的脾氣還是瞭解的,這一點兒小事兒,還不至於把主子給惹惱。
利利索索穿上衣裳,又趕緊吩咐下人們備熱水,伺候兩位主子洗漱,吩咐護衛駐防,一通忙亂,等到能好生安頓下來敘話,天都快黑了。
“行了,說說吧,這讓李衛李大人重傷的江匪,到底是什麼來路?你那摺子上也寫得不清不楚的,真是不像話。”
歐陽扶著自家老婆坐在主位,揀了看著還可以的小點心 ,給她填肚子,因為下人們都沒跟著,一路上的吃穿都要歐陽和芷雲自己動手,不得不說,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倆人都是被伺候慣了的,向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一沒伺候,哪怕只有區區一夜,雖沒有變成弱智兒童,可到底是哪都不對勁兒,彆扭得很。
芷雲就著歐陽的手,吃了一塊兒糕點,喝了兩口熱茶,咕噥了句:“以後要適應,不能讓十月她們給慣出這些富貴毛病來。”
他們倆是法師,早晚要離開宮裡富貴精緻的生活,雖然以後也能製作幾個構裝體的魔法僕從來照顧他們的生活,但是,身為法師,養得太嬌貴,卻不是好事。
李衛並不知道兩位主子的心思,這會兒還琢磨著到哪裡挑選幾個清秀乾淨的小丫頭,送去伺候兩位主子,他總督府裡的丫頭都是五大三粗的,笨手笨腳,恐怕入不了主子娘娘的眼吧。
“我的萬歲爺,奴才可不是裝病的,您看看,奴才的傷剛好,繃帶都沒拆。”李衛舉著胳膊,舔著臉讓歐陽看他右臂上纏的那一圈兒紗布。
歐陽一巴掌拍過去,也不顧他跳著腳兒呼痛,叱道:“別廢話,簡略些,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原來,江匪確實鬧得厲害,李衛也的確帶兵剿匪,更是受了傷,不過,傷得不算重而已,這夥兒江匪對浙江一地的地形很熟悉,成員武功又高——“萬歲爺啊,不是奴才不盡心,實在是這江匪太狡猾,摸不到他們的窩點兒,正經的官兵一至,他們就散了,散了就再找不著……”
“訴苦以後再訴……朕問你,匪患起總要有源頭吧,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鬧起來?”歐陽蹙眉,各朝各代,江南都是納稅重地,歐陽對江南也不敢有絲毫輕忽,當初清朝八旗入主中原的時候,在江南犯下無數的血案,所以多年來清政府對江南總以安撫為主。
歐陽根本不把自己當滿洲人,對江南自然也沒有清朝歷代皇帝的複雜心情,自他登基,實行新政,對江南的管束確實嚴厲了一些,可全國都一樣,而且,遠遠夠不上嚴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