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癢癢。
帳外一片的安靜肅穆,芷雲等了片刻,到底是枯站著,有些無聊,眨了眨眼,手指一彈,一個烏黑的小東西就被拋進了帳子裡。
幾乎只有一瞬間,芷雲耳邊兒聽到一陣金屬聲嘶嘶作響,眼前便浮現出御帳裡面的情形——
“皇阿瑪,十五哥酒後糊塗,以至於鑄成大錯,兒子,兒子不敢求情,但請您看在他年紀尚輕的份上,從輕發落吧……”十六阿哥匍匐在地,臉上全是冷汗。
“皇阿瑪,兒臣相信此番只是意外,十五弟他絕不會起那,起那……”皇太子只說了兩句,抬頭便見父皇手上青筋畢露,頓時消了聲。
康熙面陳入土地坐在紫檀蓮花紋寶座上,閉著眼,眉心一陣抽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地一睜眼,神目如電,冷冷地看著幾個兒子。
這一次隨駕的除了胤禛之外,還有太子胤礽、皇七子淳郡王胤佑、皇八子貝勒胤祀、皇十五子胤礻禺、皇十六子胤祿。
十五阿哥在帳外,十六阿哥跪在地上,太子坐在康熙下手,其他幾位皇子都是站著的,此時,康熙一睜眼,一行人全低下頭,屏息凝神,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胤礽。”
“兒臣在。”
康熙低下頭,望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神色帶著幾分寥落,低聲道:“你是太子,你是我一手教出來,寄予厚望的儲君,你額捏是索尼的孫女,正正經經大清門抬進來的原配嫡後”
他這幾句話說得沒頭沒腦,胤礽也不知道該怎麼答,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額頭上的汗水,滾滾而落……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的氣氛,連芷雲身在帳外,都隱約能感覺得到。
現在在熱河的這幾位皇子,太子最肖似康熙,不僅僅是容貌上,就連外表溫文爾雅的氣質也很像,可惜,行為手段差得有些遠了,他也沒有康熙的氣度。
這位太子是康熙的元后所出,赫舍里氏和康熙是幼年成婚,康熙最艱難的那一段時間,都是她陪在身邊,偏偏太子出生時,出了意外,康熙連自己的皇后都沒有保住,以至於胤礽生而喪母,康熙難免心懷愧疚,所以很早就把胤礽立為太子,還親自帶在身邊教養,父子的感情,可以說非同一般。
但那是以前,皇家果然是不能談感情的,或許是因儲君形成的勢力,影響了皇帝的權威;或許是其他成年皇子的文治武功,引起了太子的危機感,所以動作頻頻,這對父子的關係,已經日趨緊張,尤其是四十七年之後,皇太子與康熙之間的芥蒂,恐怕是再也消除不了了。
芷雲皺了皺眉,看來此事並不簡單,不過,這些陰謀什麼的自己向來不擅長,那是歐陽的本行,記得以前不知道哪個對頭說過——‘有本事挖坑讓敵人往裡面跳,那不算能耐,能讓敵人自己挖坑自己跳,那才顯出歐陽的不同尋常來……’
正胡思亂想,李德全已經親手掀開帳簾,躬身迎了芷雲進御帳。
進到帳內,芷雲向坐在最前方的康熙皇帝行禮,恭恭敬敬地道:“媳婦見過皇阿瑪,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本來沉凝的臉,見著芷雲之後,才算稍稍和緩了些,道:“快免禮,老四家的,你放心,朕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有事……好了,你大概心裡也急,快跟李德全去看看他。”
聽後,芷雲忙站起身,斂下心神,低應了一聲,李德全又再一次撩起帳簾,跟在芷雲後面走了出去,芷雲統共只在御帳裡呆了片刻工夫,連在座的那幾位皇阿哥都沒正眼看,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卻覺得自個兒的臉被刺發癢發麻。
跟著李德全來到胤禛暫住的帳子,一進去,芷雲便大睜雙眼,磨了磨後牙槽兒。
歐陽躺在床榻上,已經去了外衣,身上只著絲質月白色的裡衣臉色有些蒼白,右肩膀上纏著紗布,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