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更別說其他的阿哥,今天卻是趕巧了。
走了不到半盞茶的工夫,就到了西面側門處,前方不遠停著一輛馬車,算不上奢華,不過,到是上好的紅木製的,拉車的馬匹,也是好馬。
就在馬車前,年如玉微低著頭,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穿了漢裝,上身是銀粉衣裳。下面配粉線繡花白裙,外面罩著藏青色的大氅,既不僭越又顯得俏麗,一個一身翠綠的小丫鬟牢牢地扶著她的手,偶一抬頭,一雙美眸裡光華流轉,煞是勾人。
這女子很有江南美女的雅緻,但眼睛裡的光,在柔和的表象下,卻是帶了幾分陰狠,幾分剛硬,看在芷雲眼裡,柔和與剛毅並存,卻是別有韻味,再加上她保養得極好,根本不像是年過二十的模樣,到似十七八歲的青蔥少女,很是討人喜歡。
此時,這位年格格似乎大受打擊,一雙手按在心口,搖搖欲墜,幾乎說不出話來,俏臉雪白,目中含淚,輕咬著貝齒,盈盈而站,弱不禁風,只要是男人,怕是沒有不憐惜的。
芷雲嘆了口氣,把目光從年如玉身上挪開,就看見高福領著十三和自家大哥明德,正站在門前。明德手裡抱著一個大筐,似乎有些無奈。
這位十三阿哥居然學老八扮起斯文來了,這麼冷的天,身上居然只穿了身古銅色府綢長袍,手裡還搖著把湘妃竹扇,如果除去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到是能說一聲儒雅端正,倜儻風流。
年如玉一見歐陽,身體似乎顫動了一下,站直了身子,低眉順眼地行禮道:“請王爺大安,請福晉安,如玉聽聞福晉壽辰,特來……”
可惜,一句話沒說完,十三已經拉著明德快走幾步,衝到近前,笑呵呵地躬身行禮,道:“嫂子,弟弟給您賀壽來了……瞧瞧,這個時節能弄到仙桃的,可只有鳳仙齋,弟弟花了大價錢……”
芷雲撲哧一笑,歐陽卻板起臉來,故意怒道:“你還來表功?剛才都說的什麼,還不向年格格請罪……”
胤祥絲毫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地朝著年如玉一揚眉,“爺說什麼了?爺說得全是實話。”他一派跋扈相,把故意做出來的溫文爾雅全給扔了。
歐陽連連皺眉,怒道:“你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竟胡鬧……什麼髒的臭的,都想往家裡揀不成……”
“你——”
這句話一出,不光是芷雲,連胤祥都差點兒別嗆死,明德更是嚇得脫手,一筐仙桃就這麼摔在了青石地板上,偏偏歐陽還做出一副很像是說漏嘴的後悔表情,更讓別人再也說不出話來。
至於年如玉,她的臉這一次是真的白了,毫無血色,一口鮮血幾乎湧到咽喉,一轉頭惡狠狠地瞪視著歐陽,可與他的眼一對,卻又一瞬間移了視線,扶著丫鬟的手,踉蹌地上車,轉眼間,那馬車就消失無蹤。
“四爺,你這話可真夠毒的,不過一個小姑娘,你至於嘛。”芷雲搖頭失笑,她真沒把年如玉的行為舉動放在心上,那不過是個被迷霧遮了眼的痴女子。
歐陽板著臉,只是隨意地道:“她天天到府裡膩歪,你不煩,家裡的下人都煩了……如果碰不上,我也犯不著故意去理會她,既然碰上了,幾句話讓她早點兒死了這條心,咱們少麻煩,對她也是好事。”
胤祥拍拍胸口,緩過勁兒來,此時也插言道:“就是,嫂子,你可別太好心,那年如玉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嫂子生辰,又沒有大肆宣揚,她要不是別有心思,怎麼會注意到……還有他哥哥年羹堯,也不是好玩意兒,前些日子還跟在八哥屁股後面,眼瞅著八哥失寵,又和三哥九哥套近乎,要知道,他可是四哥的門下,這麼個背主的東西,以後絕不會有好下場……是不是,四哥?”
歐陽卻沒理他,扶著芷雲,衝七月道:“把我的披風給十三爺披上,再拿個暖爐。”